最近晨练离开公园,心里总有些不痛快。原先的“好邻居早餐店”门窗紧闭,严肃地冷漠着。
原先,我并不喜欢“好邻居”。它就在公园一角的边上,之所以不喜欢,是因为它的油烟味儿。清晨的公园,空气清新,偏偏它散发出恼人的气息。绕着公园慢跑,经过那个角落,我每每屏住呼吸,加快速度。
自己做早餐,费时也费事,何不就在“好邻居”吃上一点?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个头矮小;两个中年女人,貌似姐妹。这三个人,也就是“好邻居”的全部成员了。她们话不多,没有普通饮食店的客套和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受到了冷落。摆设简单,桌椅碗筷都干净。我坐了下来,不错,舒展无碍。
白粥熬得偏稀,恰对我的胃口。单位里,就有人抱怨食堂的粥稀:稀才称“粥”,稠的,就该叫“米糊”了!一碗滚烫的白米粥,加两勺子青菜,放一小勺盐,搅拌搅拌,这就是“好邻居”已经有点出名的菜粥了。
其实,“好邻居”的菜粥,并不特别好,粥无新米的香,菜也绿得平淡。 乍一看朴实无华,再看还是朴实无华。但看着舒适,觉着稳妥,喝着清爽,没有异味,大可以放心享用。
一碗菜粥1.5元,两个鸡蛋炒成的蛋花,3元。这样的一个早餐,花费4.5元———对于早餐的消费,这样的价格适中,但对我来说,一大碗的这样的粥,加一盘这样规模的炒蛋花才4.5元,那感觉,免费似的。
去了一次就去第二次,这说明,这个地方,没有地方让我反感。不知不觉地,我就在这个地方度过了许多早餐的时光。她们话不多,我也不说话,虽然已有些时日,却如同初日,并不因为这些时日有所熟悉或陌生。
晨练后,一大碗菜粥,一大盘炒蛋花,这样奢侈的早餐的日子,我渐渐地过得惯了。粥早就熬好了,在高压锅里;菜早准备好了,干干净净地盖着盖子。稍年长的炒蛋花,年轻的上粥。用不着我多说,她们就早已为我安排妥当。
不知道是因为地段的关系,还是因为我去得早,小店的生意并不红火。虽曾听食客赞它的菜粥好,我每次去,还都是顾客寥寥。通常的情况是,一个老人,或者一个小学生,外加一个我。
一天,我听到了她们的交谈,这个小店,她们不准备继续经营下去,心里便觉得不安。想出言挽留,没有挽留的理由,也没有挽留的情分和资格。以后的几天,我仍然坐在那里,心里却没有了往日的舒畅和适意。没有朋友的情谊,却有离别前的不舍和感伤。终于有一天,“好邻居”门窗紧闭,冷漠地严肃着。
“好邻居”成为历史,已有好些日子了。直到今天,看到那紧闭着的门窗,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不是朋友,也是朋友了。那样的人,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美食,所有的感受,叠加在一起,给我带来的,不是一般的惬意和满足。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
在当时,我只顾着享受,并不知道它的珍贵。离别后,方悟知,曾享受的,正是幸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