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本来写好了,可是由于某种原因那一段故事永远从世界上消失了,我本来可以重写可是想想这样也颇有一番新意,于是乎不再重写之前的文字。
话说郑酒鬼从小作坊那儿喝了三杯酒后,将那个祖传的宝贝收入怀中。
杯酒过后脸颊微熏,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今晚的月光格外饱满,照得积水潭底的淤泥发出滑溜溜的蓝光,郑酒鬼走在池塘边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落入水潭,就算这塘水不深,不过曾有酒鬼淹死在这里。
“若是我今晚泡死在这,也算得个清净”他这么想着,于是坐在圩塘上,也不管那水发出恶臭一把把舀起来开始泼在脸上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近些年村子遭了饥荒,夜晚也难听到狗叫鸡鸣,只要是能吃的动物大都也跟着人一起‘遭了灾’。远远地看到,在那片枯死的包谷地里有几只萤火虫断断续续地发着光。那一刻他有种整个宇宙都只剩下他的错觉,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包裹不过随之而来的骚动将它带回了现实,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东边的树林里走入包谷地,郑酒鬼没有多想于准备走上去看看,可是眼睛一迷糊居然倒在草地里睡着了。
第二天等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周围有几个人围着他。老郑闭上眼睛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老郑快起来,出大事了”只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老郑翻了个身,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没空关心,他就那样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只生病的狗。突然涮啦啦的,似乎一条瀑布在他头顶出现。老郑一下子清醒过来。
“孙子,别把你爷爷冻着了”老郑嘴里不停地骂着,众人看他的滑稽样也跟着笑起来。
“昨晚你有没有看到有几个人可疑的人”村长边说边走过来,他点了一支烟,然后拿给老郑一只,那先泼在身上的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穿过衣襟滑过手指弄湿了烟蒂,老郑顺手把那只烟丢到水潭中去了,那支烟在水潭上漂浮了一会儿然后沉下去了。
“昨晚我喝醉了,在这水潭边睡了一晚,你问我这个醉鬼还倒不如问那起夜的老头”老郑不耐烦的说
“你可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村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嘴最后又咽回去了。
“难道还死人了不成”老郑开始表现得关心这些事
“你可算命大的了,昨晚有个女人死在这里”一位大妈压低声音似乎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死人了?”
“就在前面的包谷地里”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了他老郑看看前面的包谷地,枯黄的苞谷秆倒成一片,似乎有一群野马曾在这里打滚。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一团东西倒在那里,老郑走过细细一看是一个女人,一个死去的女人,她的身上都是血迹旁边还有打死她的木棒,老郑觉得一阵难受‘哇’地一下吐了出来,那呕吐物中混合着强烈的酒酸味让那先看热闹的人都后退了好几步。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缠绕着他,他回头一看是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捉住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捆了起来。有几个人仓促地向他吐了口水,老郑这就更不明白了。
“把这个杀人犯带到公安局去”一个警察边说边把老郑的手拷上老郑这才后知后觉于是开始大声呼叫: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可是谁也没有理会他,随着警笛声在人们的目送下离开了。
到警局后老郑被带到一间奇怪的房间,这间房子四周都安满了摄像头,周围还有一些红低黑字的标语,可老郑不识字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你在这等一会”就在这时那个原本送他进来的警察走了出去,老郑被单独反锁在房子里,可他不怎么觉得害怕,反倒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安静。
不一会儿,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而另一个恶狠狠地盯着他,老郑身体不自觉地一哆嗦,他想要逃却无路可退。
“老实交代”那个戴无边框眼镜的男人也来不及自我介绍就开始问话了。而另一个则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老者,老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心里想着“这年头喝个酒都要被警察抓”
“嘿!想什么呢!”那人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现在对酒鬼的处罚都这么严重了吗?”老郑哆哆嗦嗦地说着,眼生瞟向板凳,他看到在桌腿上有一小块透明胶布,上面还粘着一根细长的头发,“这是谁留在这里的?”老郑有些疑惑。
“问你话呐能不能注意力集中一些”另一个也表现得不耐烦了
老郑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喝了些酒然然后后醉倒在湖边了。
“再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老郑努力回想,就是简单的回忆昨天发生的事都让他感觉到头疼。
渐渐的,他开始回想起一些模糊的黑影,那些黑影就像是幽灵在他脑子里飘来飘去。
“快点,想起什么没有”
“别打岔,正想着呐。”
那些黑影又开始在他的脑子里飘了。
“对!对!我看到几个人提着一个麻袋往包谷地去了”
老郑为自己能够想起这么些事情而感到莫名的满足。
“有没有看清他们长什么样?”那人语气温和了许多“我正要上去看看,可是酒劲一上来就醉倒了”郑酒鬼感到惭愧,不是因为没看清那是什么人,而是因为自己当了一辈子的酒鬼,可他向来都是三碗倒,每一次只要喝过三碗就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他还有一个外号叫郑三碗。
喝了一辈子的酒可他的酒量还不如村里一些好酒的青年,有时候那些青年故意找郑酒鬼拼酒量,不消说三碗过去,郑酒鬼应声倒地,那些青年便哈哈地笑着伺候他到炕头睡下。
几位穿制服的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打发他回家了。
郑酒鬼一进村就看到远远地就有人在敲锣打鼓,这是村庄里辟邪的方法,有几个好事的人围在旁边看,而其他人则躲在家里不敢上街怕沾了晦气。他们靠在门缝旁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揣摩着仪式进行到什么环节。
老郑走过去,那几个人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好似是在看一个怪物,这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拍拍衣袖把手放进口袋里到处摸索着,他的食指摸到裤兜里一个小小的洞,于是用力将洞口桶得更大,这样一搞心里反而舒坦了许多。
一些人过来问他有关对话的内容,老郑也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也不担心这些人添油加醋地到处宣扬,他知道就算他什么也不说还会有更多离谱的故事版本流传。
这件事在村里引起一阵轰动,可是没过多久,新的故事、新的流言蜚语、新的烦恼都会将这一切慢慢冲淡。老郑依旧喝着他的酒,村民也就一如既往地忙碌着。这里的生活就像是一片安静的湖水,偶尔有什么东西掉落便激起一片片涟漪,可那短暂的喧嚣过后,这小小世间仿佛死灰落地,陷入无边无际的的宁静。在他们的身上很容易看到他们远古祖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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