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样的人,似乎只能一直在路上
似乎不多不少间,也算走了些许地方,在每次的欣喜与疲惫间,总想记下点什么。这次在长长的十小时二十四分的列车上,窗外一片漆黑,偶尔几个光点拂掠,列车均匀的呼吸着,疲倦的人们靠着背椅,在这般光景下似乎也总算能做到“无所事事”地记下一些东西来了。
此刻,所有经历的事儿,所有遇到的人,所有看到的景致都好像如此的模糊,却又显得如此的真切,就好像小时在奶牛场喝的新鲜牛乳一般,我似乎已经忘了牛乳的味道如何,但每次煮牛奶时上面那一层薄薄的奶皮却显得尤为的真切,而现在去的每一个地方,似乎也正是这般感受,我已无法像纪录片一般,将每次所到的地方完整的记录下来,但却总有那些动人的瞬间像长镜头一般在你的脑袋里久久不能忘怀。可能把这些瞬间讲述出来,于他人看来,这无非是平淡无奇中的平平无味,但于我来说,这是值得去用心去记住的,是值得去珍藏的东西,我想,那可能就是轻飘飘中的些许重量吧。
说到轻飘飘,现在的我,我所做的事,我所困惑的,也正是这样一种轻飘飘。我坚信跑步能为我带来改变、我坚信看书能为我带来改变、我坚信音乐能为我带来改变,我努力去做一些事让自己看起来不错,但我也时常怀疑这些所谓的改变对我有何用,我似乎完全是在自我欺骗中逃避某些东西,怯懦又迷失,于是我开始接连地看短视频,像一滩泥一般躺在床上,试着去像个成年人那般点起浓浓的烟雾,而这些事也并不能带来其本应该带来的快乐......在路上一家青旅里(青旅很好,老板是逼哥粉),看了一本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似乎能为这些困惑矛盾带来一个角度的回答:在个人的局限性中,最大效能的燃烧自己,哪怕只是一丁点儿,这或许是跑步的本质,也是活着这事的隐喻......顺着作者的思路想下去,一件事情本身的意义似乎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件事能否最大限能的燃烧自己,像村上所说的改变甚至是扭曲自己,使之成为人格当中的一部分,我想这才是真正重要的点吧。
说说在路上吧,不知是什么怪异的性格,我对陌生人容易产生亲切感,我喜欢和陌生人浅浅的,短短的交谈,就好像超市里售货员向我推荐试吃产品一样喜欢,我每次都不会买,但我每次总会拿起来尝尝,而且每次都觉得那东西真好吃。于陌生人也是这样的感受,大家或因为是列车上的旁坐,或因为是一家青旅里的同舍,或因为是问路的游客,“hi,今天去哪儿了,谢谢啊,早啊”这些简简单单的问候,在两个互不相知的人间来回,似乎也产生了某种特殊的默契,让时间缓缓地流过,不轻不重间,也能找到某种平衡。除了这般亲切感对我出行有神奇的吸引力外,我对各地的人,各地的语言也是顶喜欢的,每个地方的人的长相,说话的音色,走路的步履似乎都有那一地方集体的一种特征形式,看着这一个个集体映像,也总是能发现一些可爱之处的......当然,疲惫感是一直存在的,当身处拥挤的地铁,坐着过夜的火车,顶着热烈的太阳,拖着沉重的步伐时,“真是的,为什么要出来受罪”这样的想法是会时不时冒出的,有时很无力,很失落,就想赶快躺在一个笼子里,被锁上一两天,啥也不能干,就躺着,每天有人来送足够维持生命的饭,但当夜晚来临,一切都温柔下来后,色彩又重新在我眼里恢复,那时,就连听着江边的风,也是幸福的,而在别离一个地方时时,所留下,所记住的,也正是这江边的风。
关于像我们这样的人,我是谁呢?我们又是谁呢?谁又像我们呢?这样说一个群体应该也是有失偏颇,那就只能说说我吧,我为什么说自己只能在路上呢,我想,朴树在《空帆船》里的歌词可以表达我此刻的感受:
当我听到 风从我耳旁呼啸着掠过,
那一刻我的心狂喜着猛烈地跳动,
我爱这艰难又拼尽了全力的每一天,
我会怀念所有的这些曲折,
让我半醉半醒地游荡在我的命运中,
让我跟随着她的起伏与她共舞,
我爱这被风带走不会再有的每一天,
那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快乐。
写于D937次列车
2019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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