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瑞丽
时光悄然，春已尽。五月，康乃馨飘香的季节。
轻轻翻开五月的日历，看着日历上赫然写着“母亲节”三个字的时候，心不禁抽搐了一下，又是一年浅夏时，又是一年母亲节。
“是不是我们都不长大
你们就不会变老
是不是我们再撒撒娇
你们还能把我举高高
是不是这辈子不放手
下辈子我们还能遇到
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听话
不再让你们操劳……”
每次听到这首《万爱千恩》，都禁不住泪水横流。
母亲今年六十多岁了。一生饱受岁月沧桑，生活的艰难坎坷。
白发早已经爬满母亲的双鬓，褶皱的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茧。母亲一生共孕育我们姐弟三人，怀胎十月，当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降世，母亲经历那分娩的痛苦被一声啼哭所缓释。母亲，我伟大的母亲。
听奶奶讲，我出生后没几天，母亲的乳房发生病变，开始化脓，乳头溃烂，我不能再食用母乳，便被奶奶抱去用奶粉喂养。母亲乳房病变的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每天都要从用吸管从溃烂的乳头里吸出脓液，再插入一根装满药物的细管。每次母亲都疼痛得汗珠直冒，浑身衣服湿透。一个多月，足足一个多月，天天如此，日日被疼痛折磨。现在想起来，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当年饱受折磨的一幕一幕，心禁不住跟疼了又疼。
早些年，我家种了十多亩地，父亲外出工作，我们姐弟要上学，家里的农活都全都扛在母亲的肩上，除草，打药，收割豆，麦，玉米等一切田间的劳动唯有母亲一人做。那时的我们呀，多么的不懂事，不但不能分担母亲的辛劳，而且还对每日的饭菜可不可口而噘嘴瞪眼睛。
记得，那年，好像我十来岁吧。一个夏季，麦子收获的季节。父亲和母亲在田里收割小麦，母亲正往车上装麦子，不小心从车上摔了下来，导致尾椎错位，需要整日趴在床上修养。可是，母亲呀，怎能让自己这样“闲”着养病。过了没几天，她便又下床活动，我们姐弟三人要上学，父亲又要忙农活，母亲忍着疼痛做饭，洗碗，喂牲畜。由于没有好好休养，烙下了伤根，至今弯腰时间长了或者走路时间久了，尾椎骨针刺一样疼痛。
勤劳的母亲，是怎么也闲不住的。自从我和妹妹结婚后，田里的庄稼便少了一半，修路又被占用一些，剩下一亩多地，也够他们种了。可是母亲还租种了别人家四五亩地，说什么一亩也是种，五亩也是种，不就是多往田里跑几趟么？以前我还可以帮母亲做些农活，可是前年因腰部做了手术，母亲便不让我踏进田里半步。父亲还开玩笑说：“我和你妈干活时，你站在路边帮我们拍抖音吧！我和你妈是老当益壮。”前几日，妹妹背着药桶去田里帮母亲为小麦喷洒农药。妹妹说自己一人就可以打完药，不让母亲再背药桶可是。倔强的母亲，心疼妹妹一人打药累，依旧又背起了那沉甸甸的药桶，缓慢地行走在麦田里。金色的夕阳，映照着母亲的脸庞，映照着母亲双鬓的银发，红光闪闪。
母亲老了，白发已满，步履已蹒跚。
曾经，多想让自己快点长大，离开家，不再被母亲唠叨。一次一次的出行，我终于承认，我是恋家的孩子。那年，县城高中读书，那是我第一次离开了家，离开了母亲。就一个星期，我因为思念家，想妈妈，每日哭得一塌糊涂。原来，我已经习惯了唠叨的妈妈。就像罂粟，一辈子也戒不了了。后来，我外出工作，最长的一次出行，四个多月。每逢佳节倍思亲，每与母亲通电话时，母亲在电话那段的叮嘱与牵挂又忽然想念她的唠叨起来。再后来，我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我也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亲也荣升做了姥姥。只是她的皱纹也多了也深了。
母亲的苍老，就是从小弟离去的那天，从此，黑发变白发，矫健的脚步已蹒跚。
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四季轮回间，母亲老了，已是满头白发。时光，苍老了母亲年轻的容颜。岁月，掠去了母亲青春的年华。
多想我们已长大，母亲还未老去。
多希望，时光可以慢下来，再慢一些。让您停留在此刻，刚刚好的样子。如果可以，预支二十年的时光，那么我愿，用我预支的二十年，来偿还您，我永生无法报答的恩情。
多希望，母亲，下辈子，我们不要走散，我还做您的女儿，做一个懂事的女儿。
五月，浅浅的夏，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康乃馨浓郁的花香。亲爱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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