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7】 光

我 手捧着仅剩青烟的
烛台
在黑暗中
不敢出声
嘘—

你看
那人摔倒了
扭动 挣扎 惨叫 求饶
水滴越来越慢
一会儿
也就安静了
他说
尝起来可真是鲜美

我 握紧了仍有余温的
烛台
在黑暗中
不敢出声
嘘—

你看
那人在飞驰
一只小灯
伴在身旁摇摇晃晃
也就
照亮了方向
他挠挠头 有些惋惜
随手添了几缕黑
更暗了

我 一直徘徊
抱着烛台
想起也曾有群人愿邀我一起走
可我的烛台
那么重
他说 傻孩子
你抱着没用
不如
丢
丢掉
丢掉它

我 抱着烛台
不肯松手
更暗了
可我的烛台
还是只剩青烟
耳边无数声音跟着他大喊
丢了吧丢了吧
他说
要有人来了
丢了吧
声音越吵杂
烛台越被抱紧

有人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
我听到了 尖叫 脚步声
感受到了 悲伤 咒骂 急躁 紧绷
不敢睁眼
他说
快跟上
他说
时间不多了
但我的烛台
那么重

雾汽更浓了
远去了
安静了
他打了个饱嗝
不再说话
更暗了更暗了
压迫着 肌肉骨骼精神
好想 蹲下去坐下去跪下去
不起来
但我只能抱紧我的烛台

一瞬
一眼
还是只有青烟 得意的扭转
亮了么
他不说话
亮了吧
青烟也不说话

我 抱着我的烛台
在黑暗中
跟随隐约闪过的光
寻找方向

【0327】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