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真电影创作系列分享之十四：《内海外海》，2006年创作

吴大真电影创作系列分享之十四：《内海外海》，2006年创作

故事梗概

　　 2006年，总长50公里的东海大桥建成通车，将上海和外海的洋山岛连接在一起。洋山岛拥有国际标准深水码头，东海大桥的建成，令上海成为世界第一大港的目标为期不远。

  上班高峰，客人驾驶高级轿车路过中国最大的汤臣高尔夫球场，车里的反光镜上挂着因缘的信符。

  车流如织，随处都有拥堵的现象。很多外地来上海打工的年轻人，趁此机会跑进车道，往各类高级的小轿车里塞入一大叠广告资料。

  高级写字间里，客人忙着处理日常事务。秘书小姐送进来许多份公函，她特意先呈上其中一份，这是某家著名出版社发给客人的，原来客人的诗集《内海外海》已经获得了通过，即将由该出版社发行。客人很兴奋，打电话给出版社的熟人，感谢朋友的帮助；而后他又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妻子。在和妻子聊天的当口，客人随手翻捡着收到的各式邮件，一幅波涛汹涌的外海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在照片的背面，印着一位调情的女郎和“圣爱社”的名称与联系方式。很明显，这是高级援交组织的秘密信函。客人一边玩味着这辐照片，一边不动声色地与妻子预约晚上来一次小小的两人庆祝，因为妻子要带小孩去看重要的音乐演出，之后的时间也因为小孩的音乐考级迫近而确定不了，约会被推后了。

  午餐时间，客人在街角遇到一位年长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追着要为他求签测字；客人起初不太愿意，但是算命先生却准确说出了客人的人生转变，令客人对其产生了兴趣。客人于是写了一个“爱”字，算命先生测字说，客人命相很好，但是最近五行缺水，必须要结识一个女人，或者去一个水多的地方，才能把握住命相的机缘。

  回到写字间，客人处理完手头公务，按照“圣爱社”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跟对方预约了时间和地点，接下来叮嘱秘书几句就离开了。

  在一间高档的瑜珈会所，女郎接到“圣爱社”的电话，她开始收拾行装。

  高档酒店停车场，客人坐在轿车里给妻子去电话，告知收到出版社的邀请，这几天要去外地核稿。随后他上到预约的客房，女郎已经等在里面了。客人要了一瓶红酒，与女郎边喝边聊。女郎告诉他，圣爱社提供的是情人式服务。两个人发生了关系。望着外面的黄浦江江景，客人念了自己写的诗《内海》：“穿过了浮光掠影，空气温湿，宛如那人的浅语低吟；独自坐在街角一隅，面目空洞，是我的内心。”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客人有意识的在言语中刺激女郎，并试图对女郎进行虐待。女郎一开始保持着敷衍了事的态度，但是渐渐不能忍受客人的无理。她拒绝了客人歧视的言行里硬塞来的钱，于是客人打了女郎一记耳光，骂出“臭婊子”这样很粗的话，两个人争吵推搡。女郎拨通男甲的电话，过了一小会，戴着眼镜的保护人男甲出现。客人从有些愤怒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在男甲不失风度的规劝下，还是坚持留下了钱，离开了。

  女郎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暗中的保护人。男甲默默静立，女郎平复情绪后，要男甲和她第二天出去旅游，两人约定以恋人相称。 

  嵊泗岛离上海不远，也属于大上海规划中的一部分。海岛姑娘阿薇十九岁，她家经营着私人旅店。这天因为台风警报没有解除，海岛广播说上海的班船被确定取消，阿薇没有接到客人。回到家中，阿薇对妈妈抱怨海岛交通的不便，她期待着传言中连接上海与嵊泗岛的第二座东海大桥，马上就可以修建。

  客人离开酒店后，在街上用上海话问路时碰到了男乙。男乙为自己无法讲出流利的上海话而苦恼，他想融入这个城市，可语言却成为一种文化认同的障碍。在咖啡店里，男乙因为遇到一群上海少年而再次陷入苦恼的情境。

  第二天中午，女郎与男甲来到海岛，碰见了在港口接待客人的阿薇，阿薇告诉他们种种优惠条件，还答应陪他们去旅店后面的海滩听涨潮的声音。男乙也同船到达，男乙来海岛是为了展示他那洋泾浜上海话，从而以上海人自居。他们都入住了阿薇家。女郎性感诱人的形象迷住了男乙，他用相机在去阿薇家的路上偷拍了许多女郎的照片。

  女郎和男甲住进了女郎挑选的套间；因为之前男甲对女郎一直保持着礼貌和克制，所以女郎在房间里对男甲进行了试探。男甲不同意两个人睡在一起，说这是工作合同里定下的规矩。

  下午，阿薇带女郎和男甲去海边玩，阿薇跟着女郎学说上海话。纯粹玩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阿薇把他们带到自己从小开始许愿的隐秘石堆，说这里很灵验，女郎就许了愿望。阿薇很羡慕都市人的时尚，谈到了自己想去上海生活的愿望。女郎送给阿薇一瓶香水；男甲保持着沉默的态度，他送给阿薇一件印有“上海”字样的白色T恤。阿薇对他印象不错。回家的路上，他们去热闹的集市买了很多海鲜。碰巧男乙也在市场里。

  晚上，阿菲、妈妈、女郎、男甲、男乙共进晚餐；男乙不时偷看女郎，女郎有所察觉，她回应出一些挑逗性的目光。

  女郎临睡前又对男甲进行了挑逗，男甲以要早起看日出为借口再次拒绝了女郎。女郎有些郁郁，一个人去楼顶的平台散心，很快那里出现了一个抽烟的黑影，原来是男乙。两个人简单地攀谈几句，女郎被男甲叫了回去。

  阿薇在房间里学着女郎的样子整理发型，她拿出香水来嗅。

  其实客人也与他们同船来到了这座海岛，只不过因为海上的风景不好，客人没有出船舱，所以大家没有遇到。客人在船上打电话给妻子，告知出版社定稿的地点选在海岛上。在码头，他同样遇见了把男乙拉上车后又下来接客的阿薇；阿薇被客人成熟的都市男人气质所吸引，得知客人已经预定了宾馆，她就约好明天（即第三天）接完码头后去做客人的导游。

  第三天清晨，女郎与男甲爬上了无人的岛礁，女郎很兴奋，因为她喜欢眼下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男甲仍然是沉默的老样子，这让女郎感受到了一种距离。她想同男甲在野外造爱，被男甲拒绝了。男甲告诉女郎自己很珍惜这份收入不菲的保护人工作，而且这种事一旦被社里的人知道，自己就会有很大麻烦，所以不愿意惹火上身。无论女郎怎么开导，男甲都没有做出让步，这使女郎很不开心，说男甲是个自私的人。女郎独个儿走开了。

  在另一片海滩上，男乙走过来向独坐的女郎搭讪，他故意让自己的洋泾浜上海话穿帮，继而言语真诚地谈及了自己的愿望和焦虑。两个人慢慢聊了起来，女郎帮他纠正发音，男乙顺水推舟让女郎教他讲恭维女郎的句子，他夸女郎有种独特气质，让自己醉心不已。

  这时男甲出现了，要带女郎走，女郎不肯，男甲虽然不愿意，却也没有勉强，还是礼貌地准备离开。女郎对他的这种表现很难接受，她觉得自己的援交身份，在男甲心中毫无地位可言，更不用提在外人眼中，他们还有恋人的身份，因此自卑的心理又流露出来。

  阿薇这时正带着客人搭渔船出海，应客人之请去无人的小岛寻找寂静的风景。客人解释说因为想要一个人来陌生的地方静一静，所以就没有带妻子。

  海滩上，女郎仍在生气，男乙温言相慰，还陪着喝了不少酒。他拿出偷拍的照片给女郎看，不断地赞美女郎的美丽。后来女郎带他去到阿薇的隐秘石碓，搭了个帐篷做爱。女郎说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男乙让她做爱时大声讲上海话。

  阿薇与客人在海边玩耍。客人接到妻子的电话，慌称自己正在和编辑们讨论诗集。阿薇追问客人诗集的事，于是客人为她背诵了自己创作的诗《外海》：“没有羽翼的人是谁，没有幻想的人是谁？我们用岁月对谈，告之彼此的秘密。海洋的气息融化硬冷的肌肤，冬天的阴霾下海洋变得忧郁和诡异，他想去海边散步，他不可能独自一人，他需要有人拍下这幅画面：在海边，一个宛如候鸟般踯蹰的身影。”阿薇认真地听着，他们就象一对真正的恋人。客人问阿薇有什么幻想，阿薇说想找一个上海男友。

    　女郎回到旅店时，挑衅地向男甲说了自己与男乙的事，她不停地刺激着男甲，男甲忍不住冷冷地问，‘他有没有付钱给你’。女郎打了男甲一个耳光。

　　

　　阿薇开心地回来了，告诉妈妈明天还有一位上海客人搬过来住。妈妈看着女儿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男甲从楼上下来，阿薇一脸灿烂的向他问好。男甲出门前请求阿薇晚上带他去海滩听听夜晚的潮声。

    　傍晚，阿薇、妈妈、男甲就象一家人一样共进晚餐。临行前，阿薇特意穿上了男甲送给她的T恤，还喷了女郎送给她的香水。　

    　阿薇带着男甲去海滩漫步，走了很远，天很快黑了下来，四周只剩下大海的潮声。男甲请求阿薇带他到许愿的石碓。在那里，男甲讲述着上海，他引诱阿薇与之发生了性关系，阿薇自始至终没有反抗。

   

清晨的海滩上，一件印有“上海”字样的白色T恤随着涨潮的海水慢慢漂流，上面醒目的沾染着红色的处女之血。

海岛广播里传出即将建造第二座东海大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