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洪武路与长江路交叉口,文化艺术中心对面,一建筑工地的围墙是上印着如题这句话。标示的是莎士比亚说的,不知道他是在哪部戏剧或是诗中,什么语境下说的,百度没找到出处。
想必不如他在《哈姆雷特》里的那句话——生存还是毁灭,这是问题——更有名。不过这句话倒是比“追问生存还是毁灭”容易理解,以佛教的说法就是:每个人有各自的业因果报,所以每个人能且只能以独一无二的生活书写自己的历史。
张爱玲说过,一般活过半辈子的人,大都有一点真切的生活经验,一点独到的见解,他们从没想到把它写下来,事过境迁,就此淹没了,终究是我们文化遗产的一项损失。聪慧的张女士看到了莎士比亚的洞见,只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或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也不认为自己寻常的生活值得去记录,就算有意识到要写下自己的生活,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有能力去书写。再说,那些已被书写、且是大家手笔、被奉为经典的的遗产,如今又有多少人读呢?
况且,我们是善于遗忘的民族。别的不说,就以城市建筑为例,举国之内,哪里能够找到一个完整保留至今的古代城区?想看自己的古建筑,居然还要跑到日本的京都和奈良去。但我们又何其聪明,真正历史遗留下来的没有,仿古的新建筑遍地开花:牌坊、门楼、庙宇、庭院,可惜没有魂,看着就像死人用的纸扎。
不过,历史并不因为没有记载和流传就不存在。历史即过去的事实,其本身并不关心是否被记载,是否流传后世。历史作为一个存在,本该消失,是否有记载只是对历史之后的人有意义而已。
所以即便没有记录,每个人的生活也都是历史。如果说世界是个巨大的历史博物馆,那么每个人以自己生命写就的历史在其中都占据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来说,一个人完全没必要羡慕他人的生活,因为每个人不过是完成自己的历史书写而已,不管这历史是惊心动魄还是平淡如水,都不可替代,有其自身的价值,且不接受任何评判。
拍完照片,走在路上,耳机里随机播放网易音乐推荐的歌曲,听到这句歌词——我们不是来改变世界的,因为我们就是世界。虽然狂妄幼稚,但里面的自信撑爆耳机,一下子就记住了。我想套用一下:我们不是来过别人的生活的,我们自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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