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天色太晚决定不开车回去了，吃过晚饭，散步到海悦，没有单人间就开了双人间。她烧了壶水倒了两大杯，我们一边喝热水一边聊天，我听见电烧壶又有响声的时候才意识到她又烧了一壶便问她怎么又烧了一壶。她说，等水凉了明天早上你起床就可以喝啊。我看着她，一时失语，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仿佛已经这样过了很多很多年。就像沈从文说：“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但我也安慰自己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那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在羇旅沧桑中老去了，多年后归来，而你，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大概是停电了，送她回家的路上整条街的光忽的一下全灭了。她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学校说一中的学生应该还没下晚自习吧，又想起我以前上晚自习的时候了。我说是啊，想来时间过的好快，倏忽几年就过去了。而我没有告诉你，我原本的踌躇满志此刻在你面前却揣揣不安了，我希望我足够优秀而我在此刻却觉得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黑暗里你看不见我微蹙起的眉头。

    送她到楼下，屋檐下黯淡的冷光灯穿过树叶的间隙映在她脸上，像极了月光。我想说些什么，转身离开前却只站在这边的黑暗中，轻声道了句，再见。

                                  2018.2.23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