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我欣赏我,请你在我离开以前告诉我。”我这么写过,他读了很喜欢。
2003年4月2日清晨,我们几个人眼睛带着干涩坐在茶餐厅。
刚离开通宵拍摄的现场,所有人都累了,然而大家都不想睡觉。茶餐厅内有人买了刚出版的早报,头版上都是他的照片。我们抽烟,没有说话。要知道,有时候说太多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有些时候间,话语并不需要有那么多。
前一天黄昏我收到消息后跟朋友通电话,电话中静了片刻,那边说:“我今夜得开工,你在家要呆不住,过来找我。”我原先以为呆得住的,以为加把劲找点工作让自己坐电脑前忙着会没事,以为可以不去想。
那么贪靓的一个人!那么自信自负的一个人!那么一咬牙相信什么都会熬过去的一个人!
葬礼上好多人都哭了。他是“动人”的。他将“动人”变成一门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享受人家为他倾倒。艺术上,生活上,尤其是生活上。最初,我以为只是我一个。那年,他23岁,那是他立意将“动人”变成一门艺术让众生为他倾倒的年代。
然后一切陆续被写成光芒灿烂的一页又一页。
葬礼后,那光芒灿烂的一页页又陆续被翻出来让大家重温。有电影作品展,有演唱会。票房收入全捐到他生前心爱的两个慈善机构。
那真是一个灿烂的年代。他留下的电影、他的歌、他的演唱会,都是集体记忆的一部分,都体现了今日即用即弃流行文化中买少见少的超级艺人的绝世风范。
为电影作品展编印纪念场刊,我跟施南生同意,“我们不流泪,我们为他曾经出现、为他留下的一切高兴。”
是的,1956---2003,我们的确曾经遇见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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