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期练车的几个资深姐姐,或干练或妖娆,或耿直或精明,各有各的光彩。杨姐在里面,是不怎么惹人眼的。
有一次中午加班练车,兰姐和王姐先练习,我和杨姐去买午饭。五十出头的她,在选三色拼凉菜时的犹豫,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个大姐,模样秀气,个头小巧,坐着的时候很安静,说话也是轻轻慢慢的,偶尔笑起来,有着少女般的羞涩与清脆。
那个时候,她也是在静静地坐着,就在长条桌旁挨着门口那边,有一把淡黄色面板的老式木椅,连个垫子也没有。
她那会儿正在想着什么吧!不然,“啪”之后有两三秒,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刚刚,兰姐在她脸上,拍死了一只蚊子。凶器是一张纸板,几分钟之前,还是一个快递盒子的一部分。
外面是37度的高温,屋里这个黑乎乎破破烂烂的空调,就算是开到最低,也刷不出一点儿存在感。眼尖手快的兰姐,盯上那个快递盒没一分钟,就魔术一样变出了四把扇子。
拍在杨姐脸上那一把,上面有一抹鲜红的蚊子血。确切说,是杨姐的血。“哎哟,老天啊”这是杨姐说的。“你看看,你看看,这得喝你多少血?我这是拍到蚊子了,要没拍到,你还不依我呢!”兰姐又把凶器举到杨姐跟前,让她看清楚,真是她自己的血。
“真是啊。”这是杨姐说的。“那天王姐说让我用手给她拍蚊子,我还说那是脸啊,我会能拍?”兰姐说这一串的时候,起话头有些虚,越说越坚定了。
坐在杨姐对面的我,看呆了。
我想说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我怕用“我以为”,破坏了她们两人的默契。
沈姐是谁?她真是不那么惹眼,好几次都记错她的姓了。
这不,前面就记成她姓杨了。
这个“我是对的”的兰姐,姓氏没错的。
后记:
世界上,最可怕的谋杀是“我认为我对你好。”有时候是脸上的一抹蚊子血,有时候是用一辈子去整理的一团乱麻,有时候可能就真的是生命的代价。
只是,我需要放下自己的“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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