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一位地道的农村主妇,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她出生在1947年,算是赶上了民国末班车。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历经波折,是从苦日子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我们家四姊妹,靠着父亲微不足道的工资过活,一到开学季,父母总是为学费奔走,最后,我们四个跳出农门三个,我和姐姐一路闯荡在北京扎根落户。也算是一门子家族幸事。
这次母亲是第六次来北京,恰巧赶上北京的雾霾季节,同时,有肺气肿和输尿管畸形两种严重疾病的母亲怕冷又怕热更怕呼吸受阻。
本想着为子尽孝,多带母亲去逛逛偌大的紫禁城,吃点未曾吃过的山珍海味,去一些老北京特色的景点,感受下古都的沧桑与美好。可是,事与愿违,这次母亲的北京之行是在不和谐不快乐的半个月中度过的。
今天,从姐姐家把母亲接过来,到晚上就送到西客站回老家了。今天差点把母亲弄丢了,过了检票口,她竟然径直往前走,完全不顾我有没有跟上。还好,总算找到了,她竟然自己去找车厢了,万一找错车厢,我可真把母亲弄丢了。
母亲是苦水中泡大的,勤俭节约是一贯的习性,看不惯任何铺张浪费。母亲对她儿媳妇一直有成见,儿媳妇是学艺术的,儿子在北京也是打拼二十年小有成就,自然在生活方面会进入母亲的铺张浪费思维领域,母亲,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母亲是淳朴的农家妇女,脑子里有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要一个孙子,是二老多年来的夙愿,这次来北京,就是本着要孙子的。当她来到我家的第三天起,就开始待不住了,她想着我们为第一个孩子付出太多每天围绕着团团转哪有心思要老二啊!于是她急了,彻底释放了,结果是,我这个夹心饼干差点被烤熟了!
要老二不假,但谁又能保证一定是孙子啊?矛盾,冲突,在多年的积压中喷发了。唉,都说亲人间的发飙是最伤人的,看来,一点儿也不假。
看着冰箱里剩余的鸡蛋和母亲走后床铺的痕迹,感觉自己真的没做好,一种自责油然而生。不应该这样的,母亲这么远,千里送鸡蛋,为的就是她心里最简单的念想:儿女们就是她唯一的梦!
不需要潸然泪下,也不需要唉声叹气,还来得及,以后一定尽量营造和谐的氛围,让母亲在有生之年多享受儿孙们带来的福分!古语云:子欲孝而亲不待!希望我自己常以此语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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