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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空调,如今夏天没有此物已经完全不知如何度过,于是就会想起小时在老家是怎么度过夏天的。
总觉得那时的夏天没有如今热,那时的暑假午饭过后,大人让我们躺着睡觉,基本是家里的凉席就地铺开,前后两扇门开着,前后穿着风倒并不会显得很热。
但小孩子总是能量过载,有朋友说小孩子是边玩边充电一直满电,大人是正好相反。我们哪里睡得着?大人估计是觉得太热不适合出门,也怕我们胆大去河里玩水。
我们一群小孩等大人睡着,立马偷摸着出去逮鱼抓虾,回来后弄得一身泥巴,却开心不已,因为总是会有收获。大人似乎也习惯了我们这样,难得骂我们一嘴,多数时候也不说什么。
即便是烈日暴晒,我们也迎头而上,身上晒黑的就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晒得久了似乎对紫外线都有了一种抵抗力。
我们通常去找流过田间的小沟渠,这些沟渠主要是田里灌溉之用,一年中有一半时间是干涸长满荒草的,如今被整修后,沟渠里覆着U字型的水泥板,再去抓鱼虾就变得困难。
主要是村里也没了孩子,我们这一代人成年后基本都跑到了城市,下一代基本都在城里上学,我想即便他们依然生活在村里,也少了很多我们儿时的乐趣。
因为我发现现在农田里的鱼虾也少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农药化肥用多了的缘故。
暑假时我们寻找一处沟渠,我们会截取一段,前后用泥巴挡住,然后用盆把截取的一段中的水全部舀出。等水被我们舀完,只剩沟渠泥泞一片时,里面的鱼和小龙虾就浮了出来,鱼虾抓完,泥巴里继续扒拉,藏着不少泥鳅,运气好还能抓几只黄鳝。
说起黄鳝,我们村有对父子,是抓黄鳝老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一家的开销似乎都是靠抓黄鳝为生。
那个男子似乎一直在外,老大不小才回来,带回一个不知来自何处的老婆,一口我们听不懂的方言。他老婆明显比他年轻很多,给他生了一对儿女。他们在我们村似乎没什么地,所以需要寻一些吃饭的门路。
那男子视力不佳,他儿子很小就跟着他,帮他提着斗子,他自己则扛着一把小锹。虽说视力不好,他在稻田里找黄鳝洞是一流,只要看出有泡沫,就知道这准有黄鳝,大概有多大都能清楚知道。黄鳝要是遇到他基本就要遭殃,他有时用钩子,钩子吊不出,那就开始用锹挖。
他似乎能准确预判黄鳝准备从哪里逃跑,锹挖的洞快准狠,有的时候会挖出一米以上的深坑,黄鳝一露身,他用中指快速扣住黄鳝,黄鳝动弹不得,拼命的前后甩着身子,却依旧逃不过他手心,他将黄鳝放入斗中,斗子的口子有倒扣的竹签,黄鳝只要进去就没法钻出。我那时很喜欢看他抓黄鳝,有时会跟着他,不过他像是不太喜欢别人跟着他,似乎偷师了技艺,所以我看到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每次看他们父子提着斗子路过我家门口时,我常会好奇的去看他们斗子里抓了多少。
他儿子似乎继承了他的绝活,长大后也经常去抓黄鳝。回老家有时谈到买黄鳝,第一个想到就是他。
不过据说他身体不太好,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他的爸爸已经死了,老妈在我们村呆了十年吧,也许更久一些,后来出去打工说跟人跑了。
说回我们抓鱼虾的事,我们那时抓的鱼虾其实自己并不爱吃,小龙虾在那时吃的也少,主要是也不会做。我记得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抓回的小龙虾都是煮熟晒干,石臼锤成粉喂鸡喂鸭。直到我上初中的时候镇里才有人收购小龙虾,我们抓着去卖,一个暑假还能卖个几百块。
我隔壁有个朋友抓鱼虾的本事很强,手脚麻利,我那时最喜欢和他一起出去,因为他无论是舀水还是抓鱼都比我厉害很多,最后回家我们分战利品时,他基本上都是对半分,不让你吃亏。
那时去做这些事的乐趣实际上比获得的鱼虾要快乐,而且乐此不疲,巴不得每天都要出去,寻找各个有可能藏有鱼虾的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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