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找热闹的地方容易,寻清静的地方难;找繁华的地方容易,寻拙朴的地方难,尤其在大城市的附近,就更其为难的了。
村子并不大,屋舍仄仄斜斜,也不规矩,像一个公园,又比公园来得自然,只是没花,被高高低低的绿树、庄稼包围。在城里,高楼大厦看得多了,也便腻了,陡然到了这里,便活泼泼地觉得新鲜。先是那树,差不多没了独立形象,枝叶交错,像一层浓重的绿云,被无数的树桩撑着。走近去,绿里才见村子,又尽被一道土墙围了,土有立身,并不苫瓦,却完好无缺,生了一层厚厚的绿苔,像是庄稼人剃头以后新生的青发。
村人十分厚诚,几乎近于傻昧,过路行人,问起事来,有问必答,比比画画了一通,还要领到村口指点一番。接人待客,吃饭总要吃得剩下,喝酒总要喝得昏醉,才觉得惬意。衣着朴素,都是农民打扮,眉眼却极清楚。
巷道里,总见她们三五成群,一溜儿排开,横着往前走,一句什么没盐没醋的话,也会惹得她们笑上半天。
而我,是世上最呆的人,喜欢静静地坐地,静静地思想,静静地作文。村人知我脾性,有了新鲜事,跑来对我叙说,说毕了,就退出让我写,写出了,嚷着要我念。我念得忘我,村人听得忘归;看着村人忘归,我一时忘乎所以,邀听者到月下树影,盘脚而坐,取清茶淡酒,饮而醉之。一醉半天不醒,村人已沉睡入梦,风止月瞑,露珠闪闪,一片蛐蛐鸣叫。我称我们村是静虚村。
——《自在独行》之《静虚村记》
读陈继儒的小品,陈先生恐怕在世时也多受骚扰,曾想去作隐者,但他说:“隐者多躬耕,余筋骨薄,一不能;多弋钓,余禁杀,二不能;多有二顷田,八百桑,余贫瘠,三不能;多酌水带素,余不耐苦饥,四不能。”我同陈继儒一样,我可能者,也是“唯独处淡饭著述而已”。但淡饭几十年一贯,著述也只是为了生计和爱好,独处竟如此不能啊!
想想从事写作以来,过几年就受冲击,时时备受诽谤,命运之门常被敲打,灵魂何时有过安妥?而家居之门也被这般敲打不绝,真是声声惊心。小儿发愿,愿明月长圆,终日如昼,我却盼永远是在夜里,夜里又要落雪下雨,使门永不被敲打。
但这怎么可能呢?我还要活的,我还有豪华的志向,还有上养老下哺小,红尘更深,我的门恐怕还是不停地被人敲打。我的命就是永远被人敲门,我的门就是被人敲的命吧。有一日我要死了,墓碑上是可以这样写的:这个人终于被敲死了!
——《自在独行》之《敲门》
明代学者章溢早就说过:“乐与苦,相为倚伏者也,人知乐之为乐,而不知苦之为乐。”
面对学生爱的回报,作为呕心沥血的班主任,我们会感到由衷的欣慰:也许我们的月收入远不及那些“个体摊”上的买卖人,但我们从事的不仅是太阳下最高尚的职业,而且也是地球上最幸福的事业!因为我们拥有几十颗童心,这是何等优厚的精神财富啊!
班主任绝不应该是“警察”或“保姆”,而应是真正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只要我们善于思考、勤于实践、勇于创新,就会比单纯的任课教师取得更丰硕的教育科研成果。当然,还必须说明的是,从事德育研究与从事教学研究并不是矛盾的,二者往往互相促进、相得益彰。从苏联杰出的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到中国优秀的教育家魏书生,都说明真正的教育家,既会教书又会育人,仅仅凭学科教学而成为教育家的,几乎没有!
作为教师,永远面对的是朝气蓬勃的脸庞,这多么令人欣喜;作为班主任,永远面对的是晶莹的童心,这多么令人骄傲;作为教育科研工作者,永远面对的是挖掘不尽的宝藏,这多么令人自豪!献身于这平凡而崇高的事业,一切辛苦都是甜蜜的。正如青年马克思所说:“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我们就不会被任何重负所压倒,因为这是为全人类所作出的牺牲;那时,我们感到的将不是一点点自私而可怜的欢乐,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将永远存在,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我这样做班主任》之《班主任的甜蜜“苦差事”》
在学校工作的30年,使我发现了在我看来是一个重要的秘密——也可以说是一条特殊的教育学规律:到了中年级和高年级,就出现学业落后、成绩不良的现象,这主要是因为学生在小学的时候,没有把那些好像是知识的“地基”的基础知识牢固地保持在记忆里,达到牢记终身的程度。
在童年时期,记忆是很灵活、很敏感的,如果你善于使用它,不使它负担过重,它就会成为你的第一个助手。学生在早年记住的东西,常常永远不会忘记。
学生到了中年级和高年级时,不要再让单调的运算塞满他们的头脑,而应当把尽可能多的智慧精力用到创造性劳动上去。
——《给教师的建议》之《把基础知识保持在学生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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