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完成对卡尔的教导了吗？
我对卡尔的教导的确已经完成了。起初，一部分人宣称我对卡尔的教导已经结束了，我始终不承认这种说法，不过如今，我必须承认，我对他的教导确实是结束了。在卡尔11岁的时候，哥廷根的一些教授觉得我没有必要再给他做陪读了。他自身做得非常的好了，他聚精会神，清楚如何准确地记笔记，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过我依然没少费心，我需要实现替他的每一次课做好种种预备工作，课结束以后又需要同他一道温习。后来，在哥廷根及海德尔堡的时候，这些事情我都不再帮他干，不过，在让他彻底单独地进行学习以前，我采用了循序渐进的方式。
有好几次，他凭借个人实力攻克了学术难题，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掌声；他还赢得了很多荣誉，被认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资深专家；我们的最高权力者--国王，还有大臣们觉得他完全够格享有一次为时两年的公派留学的机会，那个时候，卡尔已经满16岁了，生活已经完全可以自理了。只有此时，我才做出决定，我对他的教导应当停止了。
不过，为了使做出的决定不至于过于草率及欠考虑（我总是担忧这种情况会出现），经过认真思考，我写信给尊贵的元首，表明期望可以再同儿子一块生活一年。如此一来，他就获得了为完成他的庄严使命做好充足准备的机会，就如同之前为每一次求学生活的巨大变化做好充足的预备工作一样。
……
当时，卡尔年纪尚且不大，为了使他不至于太早地单独面对社会，也为了使他从得到父母的爱护过渡到彻底独立的经过不至于过于突然。当我与他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便让他与他妈妈或者是那些可以信任的朋友们待在一块。他们来自社会的不同阶层，出生的年代也各不一样。我为他提供帮助，推荐他在合适的季节去莱比锡及德累斯顿还有附近的旅游胜地去旅游，例如弗莱堡、姆尼茨、瑙姆堡、耶拿、魏玛、埃尔福特、哥达、树本施、泰因、爱森纳赫、卡塞尔、哥廷根、布伦瑞克、马格德堡、萨尔茨维德尔等等这些地区，为的是让他见识种种天然及人工的艺术，让他去到各个大型的图书馆，拜访学者，丰富人生的履历--总之，目的都是为了让他为自己以后的生活累积经验，做好准备。一般在四到五个月的旅游以后，我会叫他去他妈妈住的地方--柏林。为的是接着让他做好思想上的准备。所有他做的对他都是有好处的，那一年的5月，他开始了他更加伟大的旅程。在维也纳同我住了两个月以后他走了。目前他在阿尔卑斯山的那一面。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督促他了。我不得不面对现状，我对他的教导已经结束了。
但显然，教导是一生的。我们不断地从四周的环境，生活的改变，我们的朋友甚至是我们的对手那里接受着教导--这种教导不会停止，也不可能停止。
虽然还没看到陪伴的细节，但其中的努力已显而易见。
老卡尔对儿子的教导始终有着宗教般的信念，所以所有的付出与努力都只是努力而不是痛苦。我们现在的教育缺的正是这份坚持与努力。
用一生去教导孩子，也用一生去教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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