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霞
当院,房子一拐那棵桃树,深褐色的根斜插出地面。树皮粗糙,褶皱连连。
那截斜下来的树干,因为那年房子装修,砖压人踩;因为那年安装空调,重物挤压,几经摧残,几乎贴到了地面。可它依然坚强向上,不负阳光。枝丫繁茂密集,深情回报泥土。
每年不到清明,桃树舒筋活络了一样,枝条泛红,开始变软。偏巧,经过的那个女人,伸手折枝,感觉真的已经折不断了,即使再用力,也是断了桃木,外红内绿的桃树皮怎么也无法扯断。
那树紫红桃蕾已经黄豆粒大小了,率先咧开嘴儿的那朵儿,露出粉嫩鲜活。忽如一夜春风,睡了一冬的仙子,五瓣桃花次第开放,满满一树,白色的花瓣,粉色的花蕊,灼灼其华。
经过桃树,谁都不放如此美景,专注赏花,细细品味出树香梢几树花,万千丹彩灼春融。
走过来一位姑娘,伸手采花,眷恋芳华,借物咏情,想起刚刚离她远去的心上人,长恨春深无觅处,不觉转入此中来。
那位六十多岁的大妈,她用上全身力气,定要折一粗枝,求自己的哥哥,用大块桃木削出一个帶剑的小木猴,放到自家门楣上,安宅辟邪。
从来谁都没感激过这棵桃树,只记得年年采桃花摘树上的小荆桃,把剥过皮的小荆桃核装进窄长条的枕头,枕在颈下,去治她的颈椎病。
无论怎样,来年桃花依旧,满树粲然,遮它经年累月所有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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