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是 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 一群人的孤单。
——前言
你有没有感觉,这个世界这么大,有时,实在是荒凉透顶。
海明威曾说:人不可能是一座孤岛,但实际上,人人都是生而孤独的,这就是宿命。曾经我也以为陪伴意味着了解,同行便有对象可倾诉,就连小人也有小人可聚首,君子自有谦谦君子可拥抱,谁都不必深夜谈彷徨,因为谁都不曾被落下,总有同伴。可渐渐,明白了,孤独,跟有没有同伴,是不是一个人没有必然关系,也许,某人可以一杯薄酒陪你诉半宿衷肠,某人可在高高的塔顶与你瞭望烟火人间的点点灯光,但,这世间总有一些最深沉的离别或失去,让人恍若跌入自身所藏着的黑洞,深不见底,惶恐不安,冰冷,潮湿,无人可安慰愁肠,更无人可代替悲伤。
所以,我从来不信所谓的“感同身受”,旁观就是旁观,参与才是参与,你站在一旁看得再真切,再设身处地、入戏多深,你内心深处还是知道你是假装经历、你是刻意去理解。当命运没有将一件事情放在你的肩膀,你又怎么可能凭借臆想而去真切感受他人肩膀所承担的重量。
就像那一天,朋友打电话来说G的父亲上午已过世,我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嗓子眼仿佛被什么拽得死死的,字不成句。因为和G是多年的好友,彼此就像亲人,所以很是意外和悲痛,挂完电话,一直坐在椅子上在想要怎样去安慰他,却发现什么样的字句都像苍白无力的敷衍,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也干不了,因为失去至亲的悲伤根本不可能会被安慰,失去就是失去,两手空空,永不再得,再得的也不再一样,记得多年前自己在听闻医生给奶奶下的病危通知后,哭了整整一个星期,只要心里面一想起这件事,眼泪就像雨季的山洪,哗啦哗啦滚滚而下,整个人神情恍惚,像在做梦一般觉得什么都不真实。现在想来,命运对他更为残酷,他甚至还没有时间好好跟父亲告别,他却说走就走了,我知道他一定在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哭得几近崩溃,却还回转身来,故作坚强安慰她。可实际上,谁能安慰得了谁呢?他没法安慰母亲,作为朋友的我也无法安慰他。
我知道那些道理,谁不知道呢?他也知道,但失去父亲这座可供依靠的大山的踏实感、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痛感、从此没有一声“爸爸”可呼唤的凝噎感,却真实沉重得像天都塌了。
我们都是这么孤独,各自背负沉重的十字架,人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承载,所以谁也无法分担谁的痛苦,谁也无法真正体会谁的幸福,上帝用这么这么多的痛苦和孤独,烘托得点点陪伴理解都是幸福。可是,在无数个深夜,被长期纠缠的凄凉梦境惊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瞬间明白此生再也不能重看曾经那张鲜活的脸、再也没有一双自童年时就牵着的大手将你从车辆来往中引领……那种无法细述的瞬间失落和恍若弃婴的无依感,就是孤独的回溯。它在不经意间闯入,回荡在你空荡荡的心间,像一个早已经坏掉的旧钟,滴答滴答,每一下都只有你能听见,滴答滴答,只要你还有记忆它便永远不会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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