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告诉过别人,我深爱世界的方式。
终有一天我不想在被窝里耗着,腾出手来,趁着你还没有醒来,我悄悄地离开。
去一个地方,不只你我知道。它应当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最大的秘地, 它是世界屋脊,地球第三极,中国第一阶梯,有五百里无人区,有万山之祖昆仑山。高处不胜寒的应许之地吸引着那些慕名而来的善男信女,蛊惑着那些日思夜想没来的,心之所向,素履之往。纵使万夫莫当,也只有上路出发,才能到达。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突然,就到了青藏。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君不见千里冰封,万里大荒,何处耍流氓,目之所及都是巍峨群山和五彩经幡,穹顶之下镶嵌着我认知里的所有星星,牦牛盛装打扮在等候人们的相机声。风沙星辰都杵在你面前,坐看昼夜按时交接,看云和日月的媾和,念天地之悠悠,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木心先生常说,今后诸位出去玩,必要熟读该国的人物与史迹,有备而去,才是幸福的出游。秦晖先生有一癖好,也可谓异能,即平日遍查各国的地图、都城、名胜、史实,随口说出。到了这儿不得不提提民谣女歌手张浅潜的《倒淌河》,国人大都以为一江春水向东流,可这倒淌河“天下河水皆向东,唯有此溪向西流”,不明觉厉的人就叫了这始于日月山,注入青海湖,扬名于文成公主的溪水倒淌河。其实就是一沽名钓誉的小水沟,青海湖最小的支流。
列夫·托尔斯泰说:“我们到陌生城市,还不是凭几个建筑物的尖顶来识别的么,后日离开了,记得起的也就只几个尖顶。”我们做不到在天空飞过不留下痕迹。一念及此,像蜂拥而至的到此一游的驴友一样,我们疯狂的找标志性的地标来铭记这段历史,该有的仪式,必要而庄重,再多亦不言累。
西谚曰:人人知道荷马,谁读过荷马?这层象征很有意义:人所崇拜的东西,常是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不消说人所炫耀的也是他们缺少的东西。我其实更像个孩子,却伪装成一个疯子,笨拙踉跄,再不疯狂就老了,可是疯狂之后就不会老了吗?有点悲哀,孟德斯鸠说人在悲哀之中,才算个人,算是闻过则喜吧。
我们坐的车在寸草不生、冰雪未化的山上画着圈圈,螺旋向上,时而也向下。除了会车减速,如果有牦牛从公路上借过,司机师傅就会远远的减速让行。除了那个一直耀眼的太阳,天空连个鸟都没有。有恃无恐的一路狂奔到接近海拔4000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耳蜗嗡嘤有点不舒服,屌事没有。
第一站直奔中国的天空之城-茶卡盐湖,老子千里迢迢的远道而来你就给我弄个正在施工不说,旷野无人,夜黑风高,张嘴冻牙。秒秒钟我就想到了在死亡之地罗布泊探险遇难的彭加木,余纯顺。no zuo no die.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想想还后怕里。赶紧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就可以把我长途奔袭的疲惫不堪和对这个地方的陌生感像冰川一样迅速融化,满血复活像叛逃者一样在异地努力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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