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一）

身边是烈火熊熊燃烧，温度灼得似乎连盔甲都能融化，燕灼小小的身影在被大火席卷的战场上，好像很快就可以化为灰烬。她努力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直立起来，睁大了眼睛想要再看一眼这已经被烈火焚烧的只剩残破的苍云军旗，和她一起来的同门师兄弟已经很多人都丧生了，也许...她今天是躲不过了。

燕灼努力地站起来，矮小的身影因为被刺了几剑而几乎脱力，握着盾和刀的手也微微颤抖着，盔甲晃动而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和着大火跳跃和残破的军旗在风中猎猎招摇的声音，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送行曲。

她握紧了手中的刀，眼底的愤怒和恨意好像要把自己吞噬。又是一个狼牙兵冲来，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到她的脚下。

燕灼低声咒骂着：“该死，好像眼睛睁不开了。”

“嗤”的一声是兵刃穿透了盔甲没入了她身体的声音。

她手中的盾已经无力再举起，刀也应声落地。只是自己没想到这一生不知杀尽多少乱臣贼子，却也要死在这些狼牙小兵的手上，只是遗憾，这辈子也许再无缘见到君无言所说的未乱长安了吧。

说起君无言，那个狗币道长如果知道自己死了他应该会很高兴吧。燕灼这样想着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落。

她瘫软在满是烧焦杂草的地上，烈火燃烧的浓烟呛得她不停咳嗽。她用自己已经沾满鲜血的手揉了揉似乎被划伤了的眼睛，当她刚闭着眼把手放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背后也没了灼人的炙热，反倒有一种清竹的香气把自己包围。

半响身后都没有反应，燕灼刚想开口，却猛地被扯入了怀中，头顶上响起君无言有点颤抖的声音，“小灼....”

燕灼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自己头顶。

“喂，狗币你哭什么，”燕灼没好气的说到“就算我还没死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吧。”

出乎她的意料，这次君无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还嘴。

燕灼感觉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可以放开了吗....”她不自在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