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言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瓜哥发了个朋友圈,宣布他获得了Inaugural Semiconductor Research Corporation Young Faculty Award。然后我们这群微电子的基本上平时没有注意跟瓜哥维持关系的瓜粉们,纷纷在圈下留言。在我留言的那个时刻,我已经看见康兆一和徐聪的膜拜贴。
其实我作为元培微电子方向的一颗葱,一直觉得微电子系的人(推而广之,信科的人),真是够意思,老铁。比如,我去选经济学院的课的时候,老师说,你们那些元培之流,尽量坐在教室后面,给经济学院的学生把前排的位置让出来。再比如说,英语系的教务,一看要正态分布了,先砍砍元培的分。我、邹旭东、刘瑾作为元培唯三个微电子方向的人,每次去上一新课,康兆一就过来,"哎,我们要打印老师的课件,你们三要不?" 那我们三肯定要像狗吐舌头一样的点头。其实作为微电子的外来生,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疏离感。当然,如果我们三个是武阳乐那种级别的咖,去了物院这种充满天才的地方照样是第一,那么这种关照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问题是,我和刘瑾是微电子系出了名的差生;电子线路我考40的时候,刘瑾考36(幸好开根号乘十,我两好像都及格了)。所以,微电子这些同学对我们三在学术上的关照,真心可以说发乎与内,一尘不染。
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我天天拉着云珊难过地吐槽。云珊只算是微电子的中级学霸,电子线路考80多,已经让我前途生出了极大的不自信。后来她告诉我说某人考了96,然后我就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天天去岩壁攀岩,可能是感觉以后走攀岩这条路比走微电子这条路更有前途。现在我精明了,意识到当初考96的那个应该就是瓜哥。
二、超级学霸
虽然我这个人浑身上下布满了缺点,但是我觉得我有一点儿好,那就是特别谦卑,特别认可周围的人的成就和努力,哪怕从一些简单的指标上来讲(比如说工资),他们还拿的不多。当然这一刻我也不是很谦卑,因为毕竟是在美国律所工作,谦卑没有什么鸟用,还是得去争取。
我分析我这种心态的来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些理工科神们。大一一进宿舍,我发现我的高考分数全宿舍垫底,简直骇人听闻。禾田夫人不用说了,北京理科状元(虽然后来我们都觉得没有什么卵用,可是那一刻还是很震撼的),外加让人发指的文科学术造诣。在我还在靠写吐槽小文章吐露心声的时候,禾田夫人分析中国教育制度的文章已经见报了。禾田夫人就算是现在,也是澎湃新闻的science writing的固定约稿嘉宾。刘莹也不用说了,武汉的理科状元,那英语,一口标准的英腔,让那个时候来北大开展项目的耶鲁老师们频频称赞。磊就更不用说了。山东理科第四,一个学期16周,15周都在谈恋爱,最后一周看看书,考分比我高。只有我,每次上课从不迟到早退,记笔记及其详细,凡是有时间都去图书馆学习,兢兢业业,殚精竭虑,血饷蚊蝇,然后考试完了以后绩点我们宿舍垫底。
那个时候我们元培,有一种当时特别不健康,但是现在特别健康的风向,叫做牛人都去学基础学科,数学物理化学。武阳神学了物理,凝仔去了数学,刘莹去了物理,禾田夫人在物理和化学挣扎了一番,因为力学考的太低去了化学。不怎么牛的人,比如说我,就去学信科,北大工科没有理科强嘛。我以为去了信科我的相对位置能够有所提升,结果,该衰还是衰,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首先,编程课上,信科有一个人神共愤的打怪系统叫做POJ。理论上来说,这和魔兽争霸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路完成挑战,然后升级。问题是,在POJ上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账户,每天都编程打怪,然后编程课年终考核,看大家打怪的级数。
我只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和刘瑾简直就是难姐难妹。初级题目还是很容易的,比如说,"Hello World". 后来就开始有各种栈,算法,二级树,哇啦哇啦的。害的我和刘瑾,不得不和两个颜值一般的信科师兄搞好关系,靠着刘瑾的美颜偷回来一批又一批的代码。一开始我两还想要努力理解师兄的代码为什么是这样写的,后来我两直接放弃,复制黏贴。后来她转商,我转法,这不是没有前兆的。
On the other hand, 学霸,unlike us,是这样的。他们过来看了一眼我们的题目,问,怎么这么简单都不会?然后随便讲了两句。我们显然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只要学霸肯share代码,让我们混过去这个课,目标就完成了。我和刘瑾那个时候简直可以用虚张声势四个字形容,因为我们毕竟有元培的招牌,导致别人都以为我们很强。但是一到正儿八百做题的时候,我两求爷爷告奶奶,简直不能更惨。伪学霸被拆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瓜哥出现在My List of 学霸上,是大三的事情。吴文刚老师在集成电路工艺课上问了一道题,大概就是,十纳米的工艺,怎样能做出来两纳米的导线(记不清了就这个意思——现在英特尔的工艺几纳米啊?)。然后我就想,想啊想,想不出来。我现在写这个文章的时候也在想,也想不出来。但是那个时候瓜哥想出来了,吴文刚老师特别高兴,觉得为中国发现了一颗半导体事业上冉冉升起的新星。我一定是没有工艺的天赋,瓜哥的答案我记不住,我只能记住他想出来了这件事情。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微电子隐藏的神,是这个头大如瓜的瓜哥。康兆一虽然也很牛,但也只是人类层面的。而且他乐于助人,导致和我们三个微电子方向的人见面比较多,所以给我们留下了很好很深的印象。后来我是和云珊还是冠男聊天的时候,听到评论他是非常认真刻苦,所以考分很高;可是objectively, 他的天赋并不如瓜哥。
Well, let's hope 康兆一 do not read this article.
然后那个集成电路工艺的课瓜哥好像就考了满分,还是98分,全系第一,傲视群雄。那个学期之前,我以为微电子系最大的学霸是康兆一和乔颖(巧了,这两儿谈过恋爱);在那个学期之后,我才意识到大饼脸的瓜哥才是我们那一届的最高成就。期末考试的时候还有一个段子,就是题目很多很难,然后时间到了大家都没有交卷。然后吴老师就决定给大家延长一些时间。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哪个混蛋站起来交卷子,吴老师一拍桌子,“金球决胜!” 所有的人比赛结束,交卷。气的我们半死。不过那门课我破天荒考了89分,简直就是我微电子旅程的最高成就。
瓜哥的学霸故事从那个时候就进入到了我的眼帘。后来,瓜哥进了黄如和胖胖熊老师的实验室,短时间内发了大把paper,然后去斯坦福读博,四年毕业(还是个人嘛?),先去了Arizona Univ, 然后去了Galtech,娶了个肤白貌美的姑娘,堪称是目前还在走微电子这条学术路的我们系最高成就,让人望其项背。坦率讲,在现在贸易战的背景下,如果瓜哥回国,不拿300万的工资那是祖国对不起人才。其他的那些学霸们呢,康兆一转去了金融,徐聪好像也是,楚楚去了工业界(好像也拿了一个科学家的奖项,反正都是神就对了),韩旭去了基金,吕品去了银行,云珊走学术界嫁了乌拉圭人生了宝宝,吕雨天在互联网公司——但车宇驰是转去练铁人三项了嘛?
三、大神带我飞
我后来在北大转了文,简直可以用“slay”全场这种话来形容,很少不见4.0,连拉丁语都是满分。我觉得很诧异,说真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在大二下的电路模拟课和陈月一组,一路大神带我飞,设计了一个投币洗衣机电路,终于分数上了85。但是,在国内转文之后,慢慢就开始,我带别人飞,而不是大神带我飞。这种情况在国外有所好转,因为我英语不行,所以只要是个native speaker,就能带我飞。
所以才挺怀念智商被碾压的那个时刻,就比如说禾田夫人每次在宿舍里面讲政府论的时候,我们其他人都不知道洛克是谁。但是被禾田夫人洗脑了四年,出门一和文科生讨论问题,文科生纷纷觉得我是一个很牛的人。再比如说,山鹰社里面不论跑步还是攀岩我都是倒数,但是一出门发现体育不行的学霸们实在是有点多。同理,在微电子系被各种大神反复碾压之后,出去工作一开始分析半导体专利让partner都跪。躺赢那是真的爽,我实在是太喜欢,大神带我飞的感觉。
所以去报了街舞班不是,不过每次看到自己跳舞的视频,就囧的肠轻肚烂。
四、烂七八糟
微电子的这帮人,从外表看实在是太平凡了,行动也有点搞笑。以至于我们家邹旭东一出现在微电子的课堂上,就荣升系草。康兆一是挺高挺帅的,但是冒着一股淳朴的傻劲。苗微也挺帅,但有点瘦弱,文质彬彬,而且一个信科男生宿舍里面净是古书,能不能给中文系的人一点活路。啊,朱蕴晖也很帅,也是个学霸,就是太沉默。不过最搞笑的还是班长王勇,每次写实验报告,别人写10页,他写40页,前面都是什么封面、老师简介,还给实验仪器拍照片写介绍。我们都心想你就把实验数据弄上去不就得了,整30页有的没的这不浪费纸嘛。
现在我成为了一个律师,每天都在浪费纸,所以很抱歉对班长当年的不解。
我前两天和冠男排了老长的队去了一个中国电子信息科技展览。她东北人,我西北人,聊天说话一种赛马牧羊的感觉。我两之前还一起追《这就是街舞!》,然后她对着Franklin舔屏,我对着叶音舔屏。进去到展览之后,发现整个电子科技展览就是一个游戏展览,各种cosplay,有点失望,就几个小时之后就出来了。
可是,这意味着,我们这些学过微电子的人,起码还是会掏钱看电子展的。没忘本没忘本。
如花2019.8.18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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