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琛突然想到了仓鼠,他们就是一只只仓鼠被关在笼子里,通过不断的奔跑来让笼子不停旋转,供给着这些人,一旦笼子停下来,或者跑不动了之后便会毫不留情地榨干所有价值然后抛弃。
他们称这里为园区,据说在这个园区的外面还有其他的园区,每个园区都有一个负责人,他们掌管着园区里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个土皇帝,统治着园区里所有人的命运,那个络腮胡子经理便是这个园区的统治者。
晚上十点,是结束一天工作的时间,办公楼里的人如同倦鸟归巢一般回到了宿舍楼。吴琛大概看了一下,这个队伍约摸着有七八十人上下。彼此也很少交流,因为无时无刻都有人监视着。他们手里拿着手枪,没人敢挑战子弹的威力。
就这样平淡地过了三四天,每天都是上班,培训,下班。吴琛拨打的电话也越来越多。他发现这些电话的对象挑选得很精准,都是一些对生活不太满意,向往着不劳而获的人,三言两语过后他们往往便相信了吴琛的话。
可吴琛又怎么忍心去伤害这些人,他故意搅乱骗局,放弃了一次次收款的机会,并不是他不喜欢钱,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钱,他的孩子和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他。
也正因为如此,经理已经找他谈了一次话。和他同一批来的人里,已经有一大半开单成功了。而他就成了这少部分颗粒无收的人之一。经理说如果他们再不开单的话,会接受惩罚,而惩罚的内容却没有告诉他。但从经理那若有若无的笑意里,吴琛感到浑身有些颤抖。
这几天他没有闲着,每天上下班的途中,他观察园区的环境,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食堂的后面看到了一个洞口,那是围着园区的电网上出现的一个豁口,仅一人大小。它的脑子里开始描绘出逃跑的计划,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未来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或许他会被掏空身体内的一切后被掩埋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也或许会堕落成这万千迷失自我的灵魂中的一份子。
而他最害怕的还是后者。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很容易就迷失了自我,在金钱和权利的诱惑下,成为他们敛财的工具。吴琛从未想过去欺骗任何一个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宁愿选择死亡。
半夜凌晨,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将床单撕成了布条绑在窗户上,顺着栏杆往下爬。曾经他是攀岩的爱好者,对攀爬这件事再熟悉不过。
窗外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今晚的月亮也躲了起来,不见了踪影,就连老天都好像在帮他。
这里是四楼,距离地面约摸着有十二米的高度。吴琛从上面顺着床单爬到了大概二楼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床单不够长。夜风呜呜地吹过,他吊在半空中,没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再回去,他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怎么办呢,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距离。跳吗?吴琛作出了选择,咬紧牙关,心里一狠便跳了下去。
“咔嚓!”是腿骨断裂的声音,一阵剧痛从右脚传来。但他没有停止脚步,一步,两步,三步,他趴在地上爬着,爬向餐厅的方向,那里是通往自由的方向。
“或许我能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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