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的那个客人,还是那样的兽性大发,开着窗户也折腾够了,我也招了寒气,病了些日子,鸨母便天天骂我是个赔钱货,病还未全好,就开始接客了。前些天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当他说出指名要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更奇怪了。进来便坐在那里沉默的低着头,我倒了杯水递给他,他迟疑的接了过来摩挲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盯着我,眼中泛起了闪烁的微光,没前没后的念叨了一句:“我会凑些钱赎你出来的”说完扭头就出去了。为这个,鸨母进来数落了我一顿,还是那些一套,换个更难听的骂法罢了。
那闪烁的眼神,烙在我的心尖上,时时的浮现。还是第一次那个如黑熊般的客人,许是他喜欢哑巴一样的女人。在他兽性大发的时候,可能由于我编织的太过集中了,我头越是疼,那个闪烁的眼神就越是清晰,越是明亮,越是明亮我越是想看清周围的一切,疼痛也带着心尖上的肉一股股的窜起来,我疼晕过去了。
我只记得,鸨母一边摇晃着我一边冲我大喊:“臭婊子!你这是砸老娘的饭碗!早知道你是个不清不楚的货!当初就不该......”我睁开半眯着的眼睛,不知为何,我醒来只觉得眼角划过一颗泪,感觉那颗泪带着的体温一瞬就成了冰霜,转眼一看,发现那个黑熊一般的客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插着一把剪子。
鸨母跟外面的伙计合计了一番,把我甩在一边,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你等着!有不了你的好果子!”我摸着那冰霜划过的痕迹,那闪烁的目光再次浮现,它好像照亮了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路,体会着心尖上的那个跳动和刺痛,摸索着找出那块白玉生吞了下去,鬼使神差般的写了个字条:“肝肠寸断 见玉如人”,顺手塞进鞋子里。使出全身的力气爬向那摊血污,拔下剪刀,插进了自己的脖子。
转瞬一片白色的光照亮了我,我起身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只见那个奇怪的客人又来了,很急的样子跑了进来,进来便靠着墙坐在了地上,默不作声。他好像跟鸨母吵了一番,我也听不清他们在争论什么,只是那个闪烁的眼神变得更炽热了,灼的我那躯壳连同漂浮的我好像要燃烧了起来似的,他甩下钱便把我的躯体带走了。我飘忽忽的跟了上去,诸事料理之时,只见他看了字条取出了玉,摩挲了好几晚,如获至宝。
踏上这条我从未走过的路,洪水般的记忆瞬间冲破了所有围堵,我不再忖度,也不闻身后诸事,径直的走向这条路的尽头,那团明晃晃的光。
我叫阿桑,离了人间炼狱,我烙上那个闪烁,朝着那条路的尽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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