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失神追溯过往并自顾自的构想未来,尤其是在最近这段说悠闲却事务杂乱、说繁忙却又能间歇性腾出闲暇的时日了。追溯过往什么的倒是无伤大雅,可构想未来这事可谓更接机玄学一些,与其说是一种构想,倒不如说成是一种无由而来的自信满满堆积在内心世界所导致的觊觎,毕竟在这个四处充满魔幻色彩的国度里,做白日梦或许是最为安全的事了。
说起追溯过往,例如刚刚,我猛的想起了我的围棋老师。他同我父亲差不多大,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除了在下棋上给我传道受业解惑之外,还特愿意就一些我根本就想不到会同他聊的事情侃侃而谈。三年前的那个秋天,我几乎每周六都会跑去二环内一个小四合院儿里跟他学棋,学费着实不贵,上课时间也足金足两。有时我下累了,他也讲累了的情况下,我会陪他一起在院儿里边抽烟,边侃天蓝不蓝、云白不白、空气干不干燥等一系列“不侃也能大致了解”的事儿,可如今回想起来,那可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与幸福。得得,难免矫情,不过话说回来,能操着浓厚且地道的北京胡同儿口音喊我笔名儿“东泽”的人实在太少,少到我暂时只能想到他一个,所以他才会让我感到如此记忆犹新吧。
如此这般,一天下来追忆过去的事儿可真不少。可要说到觊觎未来这事儿,可就没法具体描述了,因为有些事物总是在变,有时微调,有时差的离谱。也许同一个想法会在一天之内以五种不同的呈现方式在我脑海中浮想开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创造性,后来在我感觉这好像有点儿神经病之后,便开始有意克制一部分古怪想法的野蛮生长,还好我还可以克制。然而然而,毕竟明天也是未来的一部分,即便是胡思乱想,也要先安排个胡思乱想的顺序吧,只要他们能够或按重要程度、或按字母顺序、或按想法新旧依次排列开来,那便是极其具有逻辑性和规律感的胡思乱想了。
真正靠自己双手吃饭后,才发觉这远没有我过去所构想的未来那么令人感到空间有。是的,我曾在过去觊觎过现在,而现在我拥有的一切却远要比我过去对现在的构想优质很多。诚然,情境有些变动,但毕竟对于现在的结果来说,是在一系列生活事件的前进与推导中得来的,所以这也极其符合逻辑。一个极好的事情是:未来总归是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至少比几年前要清晰的更多。虽说愤懑、怀疑等过去的日常情愫还是会在学习哲学或任何一门学科的过程中萌生出来,但终归它变成了一种可以内省的,可以进行自我辩论的,以及被自己审慎看待的客体。他可以被拿捏,也可以被释放,至少我可以做一个严肃的选择,而不是像年少时的这种同样的情愫只能通过一种方式被自己随意处理。毕竟锋芒这东西真应该被聪明的外露,当时不懂,现在慢慢懂了,以后还想更懂。
起码现在自己在逐步走向勇敢了,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对于哲学去进行思辨而不是揣测,对于艺术创作去进行审视而不是凭感觉,对于语言学习靠累积而不是靠满腔虚无的热血喷涌,经典的书和电影也渐渐分别学会去重读、拉片了。总之唯一能确信的一点是: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不止研习艺术本身,更要去研习生活,追求“更高的生活”——比如那些看起来虚无的、如同繁星点点般美丽却遥远的充满形而上学的感知,或许这些才是我的毕生之追求,这也几乎是唯一让我感到不孤独的理由。
回望现实世界,人潮攒动,民智尚混沌,他们激进的情感与苍白的呐喊随着科技与经济的发展、阶级的上上下下、以及人们个人在当代的浮浮沉沉被催化的愈来愈扭曲甚至变形。他们被娱乐灌溉,被无聊圈养,被既得利益与大多数人的主流思潮所蛊惑,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力与思考力,我为之感到遗憾。但我也随之渐渐明白,努力的用知识武装自己不是为了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为了不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可以像田村卡夫卡一样,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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