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约

作者: 清清小记 | 来源:发表于2020-09-18 22:06 被阅读0次

    春妮和大宝是在省城上学时相识的,春妮以大宝是名警察为荣。同学和闺蜜平日里都叫她警嫂,这着实让春妮倍感自豪。

    在省城,他在警官学院,她在师范大学。春妮学的新闻专业,喜欢摄影,一次郊外登山中,机缘巧合地和大宝邂逅。然后一起攀顶看日出,用相机记录省城这座名山在朝霞掩映下的芳容。

    记得当天朝阳似火,一轮红日从云海中跳出,映得半江瑟瑟半江红,可山顶的凉风还是让春妮打了个寒颤,大宝将一件外衣披在春妮的肩上。晨曦照得两人的脸颊一片通红,他们一起下山回到省城,然后他们就恋爱了。

    毕业后,春妮留校读研,大宝婉拒校方挽留,回到苏北小城奉献家乡,在接警量占全县70%的城区派出所工作。尽管天各一方,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白天互发短信,晚上电话视频互致问候。

    大宝的话不多,更多时候只是当一名忠实的听众,听春妮说笑话发牢骚,还有身边那些琐碎的小事。

    每逢休息大宝都会去省城看春妮,而春妮在节假日时也会来看他,这份甜蜜一直持续到几个月前,他们之间似乎出了些问题,大宝难得打一次电话过来,有时候语气间会透着不耐烦。

    问他,他就说工作太忙。 女孩子敏感的天性告诉春妮,事情绝不简单,她不止一次听同学感慨,能有多少爱情赢得了距离,胜得过时间。

    她也不止一次看到恋爱的热情褪去,毕业那天男孩绝情远离,女孩泪流挽回,最终两相陌路的情侣比比皆是。舍友还告诉春妮,男孩对女孩冷漠的第一阶段便是以工作忙碌为借口,接着态度不冷不热可有可无,然后便是不再回短信接电话,最终宣告分手。

    春妮很是恐慌,难道三年的恋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到了尽头?她不甘心。她要挽回这一切,不相信网友在日志里说的,相爱七年,可是真正忘记对方仅仅需要一个月。

    “五一”临近。这是他们相识三周年的日子,春妮决定约大宝到省城再登一次山,寻觅当初的那份感动和甜蜜。她相信,大宝一定会在日出的峰顶牵着自己的手,像三年前一样,为自己披上一件外套,然后两个人相拥在那里,感受晨曦的温润,一直到地老天荒的那刻才会分开。

    春妮把计划告诉了大宝,大宝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四月最后一天的傍晚,春妮按约定在省城长途汽车客运总站等候,一辆辆客车都陆续进站,待了两个小时却就是没见大宝的身影。

    此时,天色渐渐被夜幕笼罩,春妮透过车站的玻璃窗往外望去,那阑珊的灯火,林立的高楼,离自己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她麻木地拿起手机,拨出号码,电话那头却关机了。

    春妮笑了,很苦涩。她紧紧咬着下唇,咬得发白。既然在那里开始,便在那里结束吧。春妮看着手机,呆了半晌,决定和三年前一样,自己一个人去登山。 她把手机关掉了。

    翌日清晨,春妮搭乘去景区的大巴,下车时他看见两三名民警在那里比对身份证。景区寒风凛冽,她心想,他该也是这样子忙碌工作的吧。

    春妮买了根登山杖,一步步攀爬,途中看见成双成对相互搀扶的情侣,她会撇开头去,然后拼命往上,甚至不愿休息。到顶时,已是大汗淋漓。

    春妮来到当初他们看日出的那块巨石上,身后一株参天古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伊始,如今也要见证她的失恋。

    今天的山顶并未有日出,天阴着,云层厚重压抑,一如她此刻的心情,远处江水浩浩淼淼。春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难道真的就这样让这一切结束?难道用一个月的时间,真能把心爱的人忘记?

    从山顶下来,心有不甘的春妮打的直奔汽车客运总站,准备去苏北大宝居住的小城,向大宝问个究竟。孰料车票已售罄,无奈只能从黄牛手里买下加了价的车票。

    交易完不久,三名便衣走上前来,出示警官证后请她去派出所协助调查。 派出所里,春妮一边回答民警的问题,一边思绪飘忽,这会儿,大宝在干嘛呢,是不是在忙着查堵,还是办案,或者其他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阵,便问民警:“警察同志,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忙?”民警笑答:“是啊,全省在开展‘惊雷’行动,已经几个月没休息了。”

    沉默了半晌,春妮又问:“你女友没有闹情绪么?”民警停下手中的笔说:“怎么没有,差点和我分手呢。”接着他又说:“可既然选择了警察这份职业,总要对得起身上穿的警服,有国才有家呀,你听过人民警察之歌么?”

    此时,春妮决定先打个电话,这次她要彻底问清楚大宝最后的答案,也许这样会让自己真正死心。手机打开,几十个未接电话让她吓了一跳,是老爸的,还有他的。

    忽然铃声响起,手机里老爸劈头就骂:“臭丫头,接连两天关机,也不向家里报平安。”春妮笑着还未说话,老爸接着又说:“你妈前天被别人抢了手提包,还扭了脚。”

    春妮忙问:“妈现在怎么样?”老爸说:“你妈没事,倒是大宝受了点伤。五一节前一天,一命案逃犯逃到了咱县城,被在车站盘查堵控的大宝发觉,搏斗中大宝被逃犯刺伤,经过治疗已没大碍了,你手机关机,我和你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长途大巴在疾驰,可春妮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他的身边。看着熟悉的号码,她犹豫着拨了过去,熟悉而久违的声音在听筒那头。

    “五一节过得开心吗?”他问。 “嗯,挺好的。”春妮说。 “怎么关机了?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 “手机没电了,你在干嘛呢?”春妮说。 “在所里值班呢,很忙,那天正准备去省城时,接到紧急通知查缉命案逃犯,所以……”后面的话春妮已经听不清楚,她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傻瓜。”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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