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前,我和阿莱分手了。
阿莱拿着三个袋子进了屋,背对着我在收拾,不时转过来望望我,眼里噙着泪水。我只是看了看她,又转过身,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一晚上的梦搞得我精疲力尽,早上起床头脑昏沉沉的,我穿上拖鞋,走到洗手间。小便完毕,洗了脸,刷了牙,刮了胡子,把头发梳了梳,然后晃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一气喝干,然后回到房间,坐到沙发里,望着墙壁发呆。
忽然,我意识到,阿莱再也不可能来到这儿了,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无聊,一会儿,无聊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忧伤向我袭来。忧伤在一瞬间就击中了我,甚至让我有想从窗台跳下去的冲动。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只感觉一把尖利的刺刀划过我的心尖。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我知道我现在只得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从沙发上蹦起来,走到房间打开柜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我的几件衬衫像被遗弃的老人稀稀散散的挂在横木上。我拿出被厚厚实实衣服压叠着的旅行包,那是和阿莱一起去买的。我扯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锁了门,就奔向了火车站。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我站在售票大厅中央,闻着从身边穿过的各种各样人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汗臭味,廉价香水味。每个人都形色匆匆。很明显这令人心烦意乱的夏天并没有抵挡任何人出行。
在售票窗口踟蹰了两分钟后,后面排队中年大妈的骂骂嚷嚷以及身上散发出的狐臭味让我快速做了决定。我决定南下去厦门―这个沿海的城市这个阿莱一直闹闹嚷嚷要去的城市这个我一抬头看见火车班次的城市。
有人说,慢速火车能让你看清事实。也许在火车上,我能够想明白,阿莱到底是对自己失望或者对我失望或者又对我们的未来失望,才离开我的。当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试一试绿皮火车的滋味。
十点三十八分,火车喘了一口粗气,一声怒吼。带着我,带着整列车的人。开始了贯穿南北的长途跋涉。当时空气湿热,太阳烤人。一群来送行的人,站在站台上挥动手臂朝车上的亲人朋友告别,高喊再见,情景甚是动人。
车厢并不像我想象中的满员,反而稀稀拉拉的剩下许多空位,车上每个人都形态各异。列车员时有穿梭,来兜售零食。我座位旁边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墩子,用浓重的江西口音拿着电话朝着里边嚷嚷,生怕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列车就是这样拉着一群乱哄哄的人向前飞驰。
在一群人的哄闹中,我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列车已经抵达了河北,我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地,玉米叶绿得要死,一层一层重叠交叉在一起,让我感到压抑十足。该死的烟瘾也在此时犯了起来。我转过身,小心从操着浓重江西口音,打着震耳欲聋呼噜的大汉身边走出去。正值午睡期间,大多人都在座位上打着盹儿。每个人睡相各异,有些甚至还流着哈喇子。
刚走到火车接口处,一股GUCCI香水味混杂着尼古丁的香味,向我袭来。我抬头看看,一个穿着OL套装的女人正倚靠在火车铁皮抽烟,她的头发一股脑束在脖子后,几根碎发散落在脖子里,让我想到了阿莱,捆着头发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更性感,她更像是一个尤物。几丝碎发顺着她纤细脖子的弧度蜿蜒下来,经过她如沟壑般的锁骨,最后伸进她v领的白色真丝衬衫里。在往下看,平坦的小腹下,有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雪白的肌肤在黑丝的装饰下更显诱惑。
我被她迷住了,甚至看着她失去的时间观念。她递过她的打火机,用带着闽南味普通话问我是否需要打火机。我摸了摸包里烟和打火机,准备拿出来又放下了,只拿出了烟。我抽出两根烟,准备递给她,她把手里的爱喜像我扬了扬。我放回那根烟,拿过她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吸了口又吐出。在那几秒钟里,我脑子里出现了N多种和她对话的场面。但是当我要开口时,她却率先开了口。“去哪里啊”她深深吸口烟,享受的吐出来,睥睨着我问道。“厦门吧”我吐出烟后沉稳的回答到。“哦”“恩”此后的时间一直到我们抽完烟。我们一直没说过一句话,我们只是相对无言。自顾自的抽着自己的烟,想着自己的事。当然那只是她,我一直偷偷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深邃机灵警惕的眼睛,看着她拿起烟划出的美丽弧度,看着她因呼吸上下波动的胸脯。看着她,看着她,我宛若看到了一只性感的猫,我越发的不能自制。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吸烟。很快我的一根烟结束了,我又掏出烟来继续点上。继续看着这个一个眼神也能撩拨人的尤物。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当污秽的思想开始在我脑里一幅幅呈现时,她抽完她的烟离开了。空气里尽是她的味道,我的脑海里也尽是她那扭动的腰肢。我默默的抽完烟,也回到了座位。刚刚还呼噜连天的大汉,现在也醒了,拿着手机斗着地主。我很顺利的进了位置,阳光透过车窗射到车内,让人睁不开眼。在刺眼阳光进入我的眼睛时,那像猫一样的女人也出现在我眼里,依旧是哪个抽烟睥睨的动作。依旧是那一双深邃不见底充满撩拨意味的眼睛。
看着看着我有些乏了,抽出座位上的旅游简介,和过时杂志,走马观花的看看。依旧提不上任何兴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这一觉里面混乱的梦让我感到疲惫,我梦到了阿莱,我梦到了我们在屋里拥吻我们在屋里做爱,哦,不!不是阿莱,似乎又是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子。每次当我正到激情之时,面前的女人又开始切换,两人在梦里时不时的互相切换。让我看得心理崩溃,后来当我习惯后,准备射时,旁边的江西大汉呼呼呼的呼噜声再次响起,打破了我的美梦。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火车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车厢里的人也都横七竖八的躺着。我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晚上10点了。距离我离开北京已经整整12小时了,列车已经开了800多公里,列车也把聊城,商丘,阜阳甩到了脑后。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我变得口干舌燥,拿起进站前买的脉动喝了几口。跳是过大汉,走到接口点起烟,抽了起来。刚刚的梦还在我脑中萦绕,悲伤又一次击中了我的心尖,忧伤又如洪水猛兽一般侵袭了我的全身。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远处向我飘来,广藿香散发着性感诱惑的气息,让我越来越欲罢不能。她又走过来了,白衬衣里透着微微的黑色内衣,v领衬衣愈发衬得她脖颈曼妙弧度。我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当她一过来,我把她拉进了厕所,我的嘴迅速吻了上去。她用手推了推,却还是抵挡不住我的强烈攻势,她的手开始勾着我的脖子,开始享受着我的吻,我们吻得越来越意乱情迷。我一只手抵着他的后背,另外一只手开始伸进她的衬衫,开始揉摸的她的酥胸。红晕开始在她的脸上散开,我的吻也开始从嘴到耳到她性感的脖颈。我解开她的扣子,不断的轻吻着她的胸部。手也不老实的逐渐下移,一直到她最为隐秘的部分,我感受到她身体里的一股温润的液体不断涌出。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拉开自己的拉链,她也慢慢的脱掉自己的丝袜。我们开始尽情的享受着对方带来的温暖。她嘤嘤的叫声和火车嘎吱嘎吱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不断回荡。让我变得更加疯狂,更加沉迷。结束后,我们俩各自穿回了衣服,走到厕所外,车厢里依旧出奇的安静,每个人都还在沉浸在他们各自的梦中。只有火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回荡,我们默默的抽了一根烟,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看也没看对方一眼。抽完自己的烟又都朝着自己车厢的位置走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上10:38分我已经离开北京整整二十四小时了,我已经向南走了1800多公里,那些关于北京的一切也成了过眼云烟,显得极为不真实。旁边的江西大汉也早已下车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脑袋圆圆的一个小男孩,眼睛不停的眨动,眼珠乱转。他嘴里一直没停过,总是闻着他妈妈一些问题,弄得他妈妈烦的要死。
现在火车正行驶在福建省,窗外已经完成变成了陌生的南方景色,我看到窗外闪过绿色的稻田,看到了铁路两旁的南方村落,南方柔和的天空,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绿色的山丘连绵起伏,太阳光秃秃的挂在天空。进入厦门时天慢慢的黑下来,红日的余光给南方的田野群山城市村落披上了一件红色的薄纱。眼前的景色和远处的景色都开始暗淡起来,最后消逝在这黑暗当中。到了厦门北后,我已经疲惫得不行,一大堆人有如同进站一般又开始涌出去,下车的人的依旧向站台接他们的人挥舞着双臂如同他们来的时候。看着这人流涌动的大厅,我又想起了阿莱。
阿莱,我好想你。
读完石康《晃晃悠悠》后,所效仿的一篇微小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