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噩梦者——人做的梦是有迹可循的
这一章为患者与医生双视角,可以对比两者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看法。
患者的视角主要是讲他经历那些梦境,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向我们展示出那些梦境当中的恐惧。
而医生的视角是讲述与他沟通的时候所理解的为何患病,或者说对他的沟通的一次记录。下面我以作者的视角来概述一下这章的内容。他是我所接触的患者中,幻觉最严重的一个,他能在现实中看到梦境里的东西,而他的梦几乎全是噩梦,鬼怪是主旋律,于是青天白日,他总能看到鬼怪在外晃悠。他曾说亲眼看到一只怪兽,把整座医院踏平了,他和我都被踩死了。他在这样的状况下几乎无法工作和生活,喝水时能见着血色,吃食时能看到断肢,他曾为了逃避噩梦的现实,吞了过量的安眠药以求长睡,导致去医院洗胃,然后转来了这里。后来我才知道他所谓的梦境是童年的创伤在不断地重演。每当他某些没有做好的时候,她的外婆杜鹃就跟他玩失踪。所以这个梦境就像是小时候在玩的游戏,找外婆。因为他的母亲是野种,然后他的外婆也不被人喜欢(甚至他爸妈也不看好)。所以他认为让她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是希望两人一起消失。当他有一天落水之后,醒过来便发现她的外婆死去了,而他的爸妈告诉他,他是被水鬼救的。书中写道:村民厌恶杜鹃,便不给她好的死因,父母厌恶杜鹃,便给儿子编造一个水鬼,他们谁都没想让这个女人以任何一种纪念形式存在下来。毕华想她,可他不该想一个如此令人厌恶的她,于是编造了一场十年的大梦,把她藏进梦里,以水鬼的模样。
摘抄:
1、她手上拿着本子,边上轧着钢圈的那种,她进来就翻本子,认真读着什么,钢圈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那么小声,我却完全被它侵袭,难受极了,像刮磨骨头的动静,那种细瘦的指骨。
2、她只是不敢看我罢了,等着吧,她马上要摆弄她的专业了,躲在本子背后,像个遮掩丑事的牧师,她只要比愚蠢的信徒掷地有声,谁都猜不出她那羊圈里藏着什么香嫩的幼体。
3、梦境和一个人的想象力水平有关,有些人不常做梦,即使做了也单调普通,有些人的梦却奇幻诡谲,毕华长期的异常所见使他的想象力水平居高,梦境也就保持着高加工的水准,甚至无下限恐怖着。
4、我终于从那关鸟的地方出来了,那玻璃窗分明是寸长的铁锈栏杆,沾着干涸的水渍,它时常就扒着那栏杆看我,黑水从上面淌下,进来烧掉我的鸟毛。
5、他又不说话了,黝黑的眼珠盯着我,眼白的部分显得格外白,无神中带点偏执。
6、我们继续走,我不再躲避,直挺挺地穿过馊凉的水鬼,忍着极度的不适,我的牙齿紧阖,发出了刀刃相接的声响。
7、“梦可能是人潜意识里被压抑的愿望,它们以伪装的形式在梦里出现,以获得纾解,我们通常看到的梦都是经过变形的象征物。
8、梦也是信息,人可能每天都会做梦,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如果都要储存在脑中进行加工,大脑会崩溃的,我们的大脑会自动筛选信息的轻重比例,进行过滤,大部分的梦境都会被大脑的记忆模块直接处理掉,清空内存,好把更多加工空间留给更有意义的信息,这是我们为什么经常醒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记得梦境,但凡有印象深刻的梦,那都是自己已经在大脑筛选时加深过了,被确认为“重要”信息值得储存的片段。
9、“愿望被压抑,通常是因为它引起了意识的焦虑,不能出现在意识里,只好被赶去了潜意识,但它又希望获得表达,于是让自己改头换面出现在梦里,既躲过了意识的察觉,又纾解了自己,这是愿望一种委曲求全的表达方式……
10、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黑暗都成了金钟罩,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是他在需要黑暗。症状之所以还在,是因为症状能帮助患者维持生活,“症状是为了生存”,这个认知是精神分析的基础,患者是需要这个症状的,一旦他不再需要,症状自然会退行,就跟进化一样,无用的器官会自己消失。
11、我被光照得眯起了眼,毕华却睁着眼自若地盯着天空,皮肉没有一点强光照射的神经反应,好似面对的真是一片黑水。
12、我被光照得眯起了眼,毕华却睁着眼自若地盯着天空,皮肉没有一点强光照射的神经反应,好似面对的真是一片黑水。
13、“荣格晚年一直在研究神话,他觉得神话是整个集体无意识的投射,我们一部分生命活在当下,另一部分连接到过去,最常见的连接就是通过梦境,人做的梦是有迹可循的,神话的象征通过梦境是有所传达的。”
14、他朝我伸出手,支起手指给我看,指头上有一撮碾碎的花瓣,像是从花上抠下来的,水分尽失,残骸暗沉,色素都上了皮肤,有点像晕开的血。
15、杜鹃掉到了地上,我盯了片刻,从奄垂的紫红花体里,恍惚中又看见了那个女人,灰色缠结的枯发,黯淡的布料,浓重的老人味。
16、人在童年时经历的创伤,会反复在他今后的人生里重演,一个跨不过去的坎,这辈子都会重复去跨,一次失败的寻找,会让人这辈子都关在寻找的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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