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是六点半响的,关掉闹钟她就起床了,孩子奶奶也起来了,昨晚就说要早起给她熬牛奶,说天冷了让她吃了早点热火火地去上班。她说不必了,她随便吃点就可以,可孩子奶奶很坚持。
看她洗脸,孩子奶奶就去厨房忙活了,她抹油的时候牛奶已经端上桌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受宠若惊。
这次要不是儿子发烧她是不会走进这个家门的,意外地是孩子奶奶对她很客气,她不知叫什么,曾经称呼从阿姨换成了妈,又叫阿姨她怎么也没法叫,冲着她这些年精心照顾儿子的份上,她依然喊了声妈。
房子里很乱,到处堆的东西,卫生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除了马桶内壁非常干净外,马桶盖和马桶连接处全是黄渍。儿子的床头上堆满了灰,床头柜也是厚厚一层灰,这似乎几个月都没有打扫过了。
孩子爷爷突然老态龙钟,一早上就窝在沙发里打瞌睡,孩子奶奶变化倒不大,就是瘦了,依然是遇事就唉声叹气,脸上永远都是哀苦。她突然心里生出莫名的悲哀,老人已经老了,不知道还能支撑几年,儿子还能被照顾几年。
儿子烧了三天,她住了三天,因为她的到来,家里床不够了,第一天,孩子奶奶睡得沙发,她坐过那个沙发,已经深陷下去,坐上就起不来,可想而知睡一晚是什么感觉。第二天,孩子爸爸在地上打了个地铺,让孩子奶奶睡他屋里,他睡得地铺,第三晚,她起来才看到是孩子奶奶睡着。
唉,她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爱子不过如此啊,都八十岁了,还顾着儿子,不想儿子受一点罪。可就是这样的爱子和护子,让他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小时候儿子发烧住院,都是她在医院陪护,他熬不了夜早早就回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医院六神无主。
这两天看他对儿子的精心,离开这十年,他似乎也有了些改变,物理降温浸透毛巾的水里放了冰块,水凉的能渗入肌肤,每次她要去拧毛巾,都被他拦住了,由他去操作。她只负责用热水给儿子擦拭腋窝和大腿根。她的眼前总幻化出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高烧,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忙碌着。
儿子从昨天开始基本就不烧了,所以今天她决定去上班。穿过那个菜市场,刚七点所有摊位已经开始在忙碌了,最前面的几个摊位是猪肉,挂满了香肠,每年这个时候就开始挂香肠了,似乎是冬天来临最好的佐证。这个市场比起她离开前已经大变样了,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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