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梦似幻,只有那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羡鸳鸯不羡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一个裹着厚重棉衣的女子仰着头,看着立在一旁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是陌生的,但那女子回首浅笑间,她看得清楚,原来是她自己。
这一惊非同小可,朵芽只觉得的心哐当一声,人也醒了。
屋子里满满当当全是人,她刚睁开眼睛,呼啦围上来一群人,为首的村长,差点跪在地上。
想她一个孤女,何曾有过这种待遇?
朵芽慌里慌张的坐起来,这才想起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便急急地问“牛牛,没事吧?”
不问不打紧,这一问,哭声四起。
“小鱼哥他们呢?”朵芽觉得嗓子干涩。
“三天前上山的人,只回来一个人。”村长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朵芽心里发毛。
她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中竟带了些许的怯意。
“他们为何怕我?”朵芽低头不语。
过了半晌,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怎么回来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做什么?”朵芽仰着头,憋回了泪水。
“那黑衣人说了,只要我们用你生祭……就确保全村人无恙,还能送小鱼他们平安归来。”村长别过脸去,不忍看她。
其余众人,都垂着头。
看来,她不得不答应。
“人固有一死……”朵芽念叨着,算了,生如浮萍,况无人怜惜。“好,我去。”
“丫头,谢谢你!”村长老泪纵横,全村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朵芽闭上了眼睛,这才是她的命!
当日黄昏,她着一身红衣,躺在一副棺材里,被村里的八个大汉抬上了阳华山。也许是不能让他早死,他们没有钉钉子。所以,但四周一片寂静时,朵芽用劲儿推开了棺材盖,爬了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她想着既然上了山,也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诺。难道自己真的要等死吗。生祭?这群没有心肝的东西,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过。
本来都心如死灰了,可眼下望着绵延起伏地高山时,她有些不甘心?凭什么?
还有什么黑衣人?她的命运为何要受旁人的摆布。
“我要离开这儿,好好活着,去看山,去看水,去看世界的繁华。”朵芽嘟囔着,提起裙摆朝与村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中,明晃晃地光亮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提着一口气,朵芽不知自己跑了多少里。只觉得离村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望不见了,就连高高的阳华山,也隐于密密麻麻的树林中,小到只看得见一个点儿。
朵芽按着噗噗乱跳的心脏,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她的眼泪还是下来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骂自己“没出息,难道等死吗?”摸干了眼泪,她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
路两旁的树又粗又壮,一眼望不到头,何况在夜晚,更是添了几丝婆娑。越往里跑月光越暗淡,更糟糕地是,她听到了狼的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双腿发软,怎么也挪不开脚。狼群渐渐逼近了她,夜色中绿油油的眼睛让她心惊肉跳。她一动不动地蹲着,忘了哭,忘了喊叫。
等狼群扑过来的时候,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听得见一阵惨叫,狼群四散而逃。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一身黑衣,长发飘飘的男人立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
男人没说话,抬腿就要离开。
“等等我!”朵芽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服袖子,男人停了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管你是谁,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朵芽诚恳地说道。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
朵芽心道“难道是个哑巴?”她低头抓起对方袖子里的手,才发现这人手心一片冰凉。她微微有些心惊,但还是稳住了心神“你能不能带我走?”
男人抽走了自己的手,“你要去哪儿?”他问,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哪里都行,只要能离开这儿,只要能活着。”她说。
“你确定?”男子问到。
朵芽点了点头。
“好吧,你闭上眼睛。”
朵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男子提着她,隐入云端。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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