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有一位大学的女生朋友通过各种渠道穿越人海找到了我的微信,问我过得可好。当时,我还觉得有点惊讶。
她说,我费了好大的力气通过各种搜索才找到你的微信,我特别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客套了一下,说挺好的呀。她说那就好,然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说,这些年,我一直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可一直没有你的微信。你还记得大学第一天报名吗,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一直记在心里,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男生。你知道吗,我那时对你还有一点小悸动呢。
她说这些刚开始让我觉得挺惊讶的,因为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已没有了联系,而且那件事我早已淡忘了,没想到她却一直记得。我不禁试着去回想那天的事。
大学是在鄂东南的黄石读的。黄石处于长江边,夏天格外闷热。从小在山城十堰长大的我,对这种闷热说不出的烦躁,并且四年了,也没有习惯黄石的气候。
第一天报名,所有新生全部在体育馆外排长队等候。当时的队伍排得足足有三百米左右长。每个人都拿着宣传页一边扇着风一边跟着前面的人慢慢挪动身体。估计等的不下两个小时后,我终于进了体育馆。
正当我办完入学手续准备离开时,后面两个女生听说还要交800元住宿费就着急了,她们当时手边没钱。按照规定,父母不能跟着一起进入体育馆,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着。这就意味着她们俩必须出去找到她们的父母拿到钱,然后再排两个小时的队。
当时的天真的太热了,好不容易排到头又要从头排,那种感觉让人绝望,她俩都傻了。于是,她们问我可不可以借给她们1600元,等她们找到父母就把钱还给我。我看她们比较青涩,想着又都是学生,没有犹豫就帮她们把钱交了,然后我们一起出去了。
出去后,她俩记下了我的手机号,说等找到父母就给我打电话把钱还给我。我说好的,然后就去找一个熟人,在她那里买了棉被、席子、枕头等。一天时间,我都在忙乎着收拾宿舍。下午四点左右,她们给我打电话说把钱还给我。于是,我就找到了她们。她们非要请我吃饭,我委婉拒绝了。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原来,这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天起,她们俩同时喜欢上了我。其中一个女生和我在一个院系,她偶尔会找到我说说话。尴尬的是,大一时,我喜欢上我们同班一个女生,结果被拒绝了。谁知道,这个女生和她是好朋友。她曾多次在这位女生面前说我的好以及喜欢我的话。后来,她知道我和她朋友的事后,我们就疏远了。
这件事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我并没有认为这是一件多大的事,只是那一刻觉得帮助她们是必须的,不容犹豫的。至于结果,没想太多。然而,并没有。
在大二时,有一天我在杂志阅览室看杂志,突然手机响了下,我一看,是大一开学那天借我钱的另一个女生。她含蓄地向我表达了好感,而我只是客套地说我挺好的。她问我有女朋友没,我说没呢。就这样,就没下文了。我也没多想。
后来,我遇到了我大学的女朋友,巧的是她又认识。有一天,我们上完体育课到食堂吃饭正好遇到了她,她看到我们在一起,表情挺复杂的,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女朋友,然后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
后来,我几乎都忘了这件事。大学过得自由而痛苦,做了一些喜欢做的事,也经历了对人生未知的焦虑、彷徨和痛苦。跌跌撞撞,四年过完了。
四年的迷糊毕业后依然没有得到缓解,工作后心里也是各种犯折腾,先是回小县城工作了两年,然后辞职到武汉学国学与演讲,然后又到北京做国学讲师,最后又从北京回到十堰。
七年时间,我经历了刻骨铭心的黑暗,曾怀疑否定过自己,把自己孤傲的自尊撕碎一地。这些年,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差劲,外貌上变得猥琐不堪,物质上穷得一塌糊涂。我曾一度觉得,这辈子我都会这样。
后来,也就是收到她最开始说的那些话,我当初眼眶都湿了。我对着她说的那些话看了很久,我反复问自己,那是我吗?那是我吗?!我也温暖过别人,活在别人的内心深处?尤其是在感情不顺之时,我收到十年前一位异性朋友的鼓励,那种力量可想而知!
那一刻,心里感觉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一颗冰冷的被现实敲打的支离破碎的心正慢慢苏醒,重新变得柔和而完整。我从这苏醒的心中又再次看到了那个善良、温和、正直、上进的男生。
黑暗的夜,风雨交织的路,灯火闪烁的大街,一切没有理由的凌乱的所有经历过的伤痛此刻都好像有了理由。所有曾经相信的,此刻变得更加相信甚至变成了笃信。
那一刻,我把小时候上学那会饿饭累倒在一棵核桃树下最后被带到家里吃饭的大娘、在学校经常把家里做的蒸面条端给我吃的阿姨、在大凉山善待我的阿卡与阿嘎嫂子、在郧县五城联创指挥部时写纸条表达对我肯定与鼓励的不知名同事、回到十堰后善待我的领导与同事……所有给我最真挚帮助的人全部串联了起来。
我似乎找到了善待别人与被别人善待之间的关系,我似乎又重新把这些年经历过各种磨砺最后确定的价值观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人啊,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为某种价值而活,即使会走过很多坎坷与黑暗的路,也绝不能丝毫动摇这种信念。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坚定地做自己,坚守自己认定的价值观,我相信所有的好人与好事最终都会慢慢到来,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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