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过孩子的人都有一种经历,总怕孩子吃不饱饿肚子,因此喂孩子吃饭总会塞到孩子吐出来才停止,结果孩子消化不了闹拉肚发烧,这时看医生,医生总会强调不要让孩子吃太多。后来渐有经验后就明白,吃饱了撑着是很难受的,是会生病病的,总让孩子撑着的父母是不称职的。
一些看似很简单又能通用到其他行业的常识,往往被某些从业者遗忘,比如教育。
一年又一年刷新的高考分数,像丢在人群里的炸弹一样,把高中学校,高中学生,高中学生家长都炸的心惊肉跳,晕头转向。等定过神,到处打探情报,并研究切磋一番后,各方势力得到统一的思想是,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实践中也在尽力把一小时掰成两小时用。怎么做到的,说给诸公听。
说起过往的事,尽管不过是十年前的事,也有一种说老黄历的絮叨。记得那时候我们的课堂还是老黄牛走路一样慢慢悠悠。记得有一次一个老师听我课,学的是《烛之武退秦师》,因为是学生进到高中后的第一篇文言文,就特别的慢,让他们自己读,自己一句一句翻译,然后提问学生一句一句的口头翻译,我再一句一句的更正。一节课好像就学习了一段。听课的老师评价是才学这么一点东西。当时还怼了他一句,外行看热闹。十年后回头望望当时课堂里填塞的东西,真的与今天的无法相提并论,怎么能说那么一点东西呢,简直是不把时间当时间用,课堂是喝茶的消磨么?
仅仅十年后,不,是五六年年后,去听一些老师上课,或是自己上课,有一种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的惊诧,这得感谢感动于器物的日新月异。课还是原来的课,上课的人依旧,但上课用的设备,填充的东西则是川剧大变活人。先看看我们配备的器物,教室都装上了电脑与屏幕,学生手里还武装了平板。这样的设备可以使课堂有超音速的功效,上课可以用ppt,ppt的张数可以扩张,有原来通常的十张到十五张再到二十,三十,四十,韩信带兵多多益善。
ppt算什么,不过是课堂里的半边天,别忘了学生手里还有一个家伙:平板电脑。课前课后教师手指动动,鼠标点点,补充的题啊,作文素材,课外阅读文章啊,大坝泄洪一样流入到学生平板的里。
不到高三那一年的六月八号下午两点半前,永远有写不完的作业,学不完的宝典。做不死就往死里做,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这是我们新时代教育的口号,纲领。因此塞啊塞啊,塞啰塞啰塞!
还有一种新发明塞是行走的学习。意思是学生在校园的任何地方人任何时间都能找到学习的资源。比如在餐厅吃饭,吃饭的餐桌上不是铺上洁白的餐布,而是贴满了各学科的知识点。诗歌鉴赏里描写景物有一种手法是俯仰结合,视听结合。既然低头吃饭能看到知识点,吃饭时的仰听也不能放过,每个餐厅都有几台电视,吃饭时正好早间新闻,午见新闻。这样俯仰视听完美结合,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据说这是很多高中学校的做法。
只学不练是个棒槌,为了检验塞给学生的知识消化没有,我们又塞了考试。记得我小时候,一学年就两次考试,期中期末两场,上了一二十年学,考试是可以加减乘除算出来的。有一张走红网络的照片,一个女孩和一堆和她一样高的卷子现在一起,配的文字是,做不了这么高的试题,你不配上清华,想想她考试了多少次。十年前的高中大部分还是一月一次考试,后来从邯郸学步的地方开始北风南渐,越来越多的学校追随其后,一周一考试,到高三的年后,一周三考试,多乎哉,不多也。
不过让人比较欣慰的是,上厕所还能清静一会,毕竟厕所是排污的地方,那些人类积累的知识精华不能写到厕所的每一个角落上。其实我到想说说中学厕所没能用起来,真是遗憾。想想大学里的厕所墙上门上是文化最丰富最前沿的,也是文化交流最活跃开放的地方。王小波《三十而立》里,豆腐场的妇女主任的画像就是创作在厕所里的墙上,也广为工人交流,瞎想。
当我们在沾沾自喜葵花宝典在手传至三代万代时,突然看到一个说法,台湾大学有一口大钟,是为纪念台大第四任校长傅斯年而建的,傅斯年是著名的历史学家和教育家、北大的校友。该钟每天只敲21下,而不是24下。为什么?因为傅斯年说过一句话:对台大的学生来说,一天只有21小时,剩下的3小时是用来沉思的。不管其他系同学怎么做,我希望我们历史学系的学生能每天用3个小时沉下心来进行思考。因为没有思考,就没有思想。
这些年我们各省的高考分数真的是不断创新高,尤其是上清华北大的分数,然并卵,分数只是分数,并不是有了一大堆高分的人就有一群优秀的人才,诺贝尔奖获奖数量就是最好的注脚。总吃撑着的人身体发育不会健康,头脑塞撑着的,是不会成为有思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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