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慢行驶沙溪古井路,一条并不宽敞但林荫密布的乡村道路,没有路沿石的拱卫,只有绿草的侵漫。不自觉地龟速前行。在这样的道路,可清晰闻到草的清香泥土的芬芳,亦可敏锐感受到田园的静谧。我自顾自地言说着《乔家大院》的前尘往事,女儿亦望着不断阴沉的天空自顾自地担忧着今天的研学(现在喜欢称为研学,我还是更习惯说是春游。)
天越发地沉,竟阴着脸,丝毫不肯言语,恐怖极了,肯定有一场狂风骤雨。纵然天气预报早有预报,我还是喜欢猜测着,以便炫炫我具有的掐指一算的神功。巨大的黑网笼罩着,压得人神色紧张。我倒不担忧厦门段的暴雨,我担心地是从我车门到教室的这段门到门的距离。加大油门,与暴雨比赛着,终究敌不过,在临近校门口拐角处的十字路口让红灯给拦了下来,紧接看便来一场瓢泼大雨。真是透心凉。
车停在校门口,看了下表才7点35,宽慰女儿说:“现在雨正急,先不要下车,呆车上。”
我让车熄火,雨滴敲打着路面噼里啪啦的,雨滴敲打着车身叮叮咚咚的,我的声音被淹沒,转过头:“呆车上,听歌赏雨,挺好!古人十大雅事:焚香、品茗、听雨、抚琴、观云、酌酒、赏画、拾花、探幽、候月。我们一下子占俩,挺好!今人不善抚琴,悦丝竹代抚琴。”
“这可是我年轻时,想和你妈做却没条件完成的呀!那时只有一辆摩托,而且老旧得可怜!今天倒好,可以和你这个小情人一起完成。可得好好珍惜!”我竟不忘迴想一番。
“如果有人邀我雨天来淋雨,我非宰了他不可。哪有这样的浪漫。”女儿话音未落又补了句,“不容反驳!”
不容反驳,倒也无须反驳。对于事物的感受千千万万,本就不应求同,也无法求同,只能相互尊重。
刚好的雨天,雨一直下,相悦的两人能依偎在雨中温暖而又狭小的车厢内,听着雨的浙沥,听着雨的滴嗒,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哉?这是我年轻时相做做不成的事。
咔嗒一声,女儿打开车门,探身进入滂沱的雨中。本意是希望女儿凡事能往另一面想,别老想不如意的事,即使雨中春游也别有韵味,我们十年前还雨中在武夷山探幽寻奇呢?咋就忘了呀!
女儿下车了,我独自前行,思绪飘远。青涩的我骑着一辆突、突、突的摩托驮着现在的妻子(那时还不是),这突、突、突的摩托不大给力,突然一声长突后便戛然而止。烈日下,就一人在前面牵,一人在后面推。好不狼狈也好不浪漫。在我眼中最浪漫的事并不是坐着摇椅慢慢老去,而是我满怀歉意转头望着她时,报以的轻轻一笑……
滴滴……汽笛声鸣得直切。发呆的我竟没发现绿灯亮起,幸好没人见到这幅窘态,赶紧地一脚油门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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