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确信的希望,我便要为这一点点微薄的希望奋力。
N年前,我第3次辞去工作,打算去花都。结果仍然如前。
近于年关的时候,我便打算凭着微薄的希望再用自己非凡的伟力回鲁镇看看张小姐和孩子。而之前我便已经被通知:你只能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来过年。
鲁镇的年,多半是没有年味的。与我一起在鲁镇过年的,便有张小姐以前时常与我谈起的朋友。没有年味的年,便与由两个男人陪着张小姐一家的女人在过。如此尴尬的气氛,是我平生所未遇到过的。他也还算平和,与张小姐一同在鲁镇的年景里和张小姐的其他亲戚日日玩牌。
我便是在陪孩子们的孤单中在鲁镇过了也许是最后的年。
“王叔叔,你喜欢我么?”
“喜欢啊。”
“你是为了我妈妈才喜欢我。”
“嗯……”
“我妈妈说你没骨气。”
“是罢。”
没骨气,我在短暂的人生中听到如此的评判尚属首次。以前的周围的声音多半是“狂悖”、“独特”、“离经叛道”。我对于之前的评价是极为欣喜的,余生非漫长,且痴且轻狂。但于这“没骨气”三个字我却是难以接受的。多半,张小姐的家人以为我便是为了张小姐的资产而愿意如此的罢。
“你在花都大概工资怎么样?”
“不到十万吧,不高。”
“嗯,花都的工资确实比帝都要高。”
“你呢?”
“很低。”
我大抵理解了之前张小姐所说的年薪十万的意义了。我与这样的标尺并不遥远。然而需要加几份别的工作。十五尚未到来,我便不能在鲁镇吃上一口汤圆了。我便要回至于帝都,计划着以后的希望。
“你以为王大陆很轻松啊?他每天很辛苦的,平时要工作到9点。”
“我三份工作,周六日不休息。”
我刹那间回忆起来,张小姐在提到王大陆时候的神情。张小姐执意要他去鲁镇过年,这是我所从未见她如此对待过我的举动。提及王大陆,她微胖的脸蛋便会呈现起绽放的色彩。从未曾化过妆的她,在他来到鲁镇之后便要涂抹起桃红色的唇膏。我曾在与她初交时问,何以要素颜过街,她便说,清水出芙蓉。这句古诗,仿佛一个针刺,刺以我不曾防备的今天。
然而,我仍愿以微薄的希望来透支我尚且可以透支的精力。
“好罢,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们不会结婚。”
“嗯,不需要结婚。”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不爱你。”
“你爱王大陆。”
“我谁也不爱,我只爱我自己。”
“好的。”
我仍旧以为,我自己非凡的伟力可以仍让张小姐回来。因为毕竟我也姓王。虽然我查阅了中国人口的各个姓氏的数量排名,姓王的人不在少数。但我仍然相信自己的伟力。我的伟力得以证明我并非看中了张家的资产,何况我并未有兴趣研究张小姐的资产。幸而,我尚且没有接受过张小姐好意的馈赠,否则我便要在聪明的我曾以为是女儿的孩子的眼里更为矮小了。
但我转念一想,大抵我是无法逃脱这样的定论了罢。既然张小姐比我有更多的资本,那么我所做的什么和说的什么都是徒劳的。
她们却不会这么考虑王大陆,因为张小姐不会如此。
“我和王大陆只是朋友,我们没什么。”
“嗯。”
“你是个好人。”
“嗯。”
我在空虚与无聊中翻开一条朋友圈推送。题目名为:女人的十大谎言。
我依次往下看:第一,我要减肥;第二,我们只是朋友;第三,我们没什么;第四,你是个好人……
这十大谎言,仿佛如是十条青砖,依次敲击到我的后脑。
我看过后立时眩晕过去。
我却不愿说谎,我以为本可以以自己的不曾说谎而继续延续我尚且苟且的生活。人必须活着才能说话,能说话才能避免说谎。我借以凭自己的不愿说谎活在这都是谎言的人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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