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城
15、何处是“他乡”
有了梦,便渴望着憧憬的远行,可真实的你像是飘在天上的风筝,地面上有一些人几双手扯着一根线,就那样拉扯着你,不让飞得太远太高,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了,就会不安的,不安开始真切时,阻力就要粉墨登场了。你需要在他们眼前,在他们视线里起落,一切才显得理所应当。
当然了对于小青年们来说,不知所在何处的远方,空蒙难以猜测的隔阂,只得沉默着,驻足于原地身陷囹圄的无可奈何之际,在悄悄寻找一些突破口,还很细微。
春节临近了,当陷入了新的窘境之中,难以抗争时,被逼迫着开始了相亲。当真是让人头疼万分的所谓“人生大事”!在生活里展开时,眼前是无法适应的这份年龄带来的避免不了的事情。
当最终也只是幽幽一声叹息,而无力抗争这年龄上的洪流拥挤。
随着陈云霞所在工厂假日伊始,三人驱使着两车回了家乡,大包小包又一次塞满了,这一年又一年他的心里啊总感觉每年都要有很多东西带回去,却最终又很多东西带了回来,来来往往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渐渐已经今非昔比,一些无形的什么无可抗拒在减少了。
年中时刘羽凡还在浙江,他的父母趁着新车便宜给他购置了一辆香槟色轿车,像一个弧线优美的大面包,乍一看很可口的样子,他开着新买的这辆,他手握着来自父母最关切的爱,他是满心欢喜的,也是踌躇满怀的,他更在迷失所能争取的方向,真实的越发显得分外重要的。
当他的所有身心像高山突然涌下的汹涌急流冲入小溪道里,渐渐为成长,变得太过激进,他虽然也在沉思着靠近着未知面,也在慢慢遗失着曾经。
刘齐安开着老掉牙的边边角角都掉漆了的面包车,在以往的岁月这辆车是他心灵中最神圣的载体,而现在这个载体,在老去和淡忘中,也挣扎也彷徨似的。两车都塞满了生活所需品,出发了。
今年他们回家乡是有些早的,腊月二十二日就回马头镇了。
北刘楼,这是一座处处显露着简陋的小村庄,这里少有楼房,一处处独居一隅的小院落怡然自得的坐落在或宽或窄的,泥胡同两旁,尖尖的房顶,一边一支方型的砖石烟囱凸兀在那里;一边望去似是悬空一角,一缕缕炊烟袅袅,风中的行踪,慢悠悠的蒲公英般忽然的消散。
那边的主道方正的延伸到村口的水泥大路上,村人们三三两两并肩的走走停停与路过的熟人常要唠上几句,才会心满意足的走回家中小院。这天一个扛着锄头下地的老汉,路过老友家的门庭,一个从外地刚回来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家门旁的半圆石凳上,吸着细烟,招呼道:
“嘿,老李,下地去啊,这大清早的,你那几亩花生地,咋样啦?”
骨瘦如柴的李老汉停住了脚步,看向身穿老式西服的中年男人,淳朴笑着回应说:“是老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地里看长势还算不错,就是杂草太多,没事时要去拔拔,不然心里总是不得劲感觉身上少了啥似的,咱这闲不住庄稼人还指望地里有个好收成,给上大学的娃娃交学费嘞。”
说到这,他那黑糙糙布满褶皱的脸上浮现浅浅的愁容,藏在笑着的眼底深处,他深深的明白,孩子快毕业了。男娃子该相亲了,可自家这环境加上如今的时代所趋,女少男多,彩礼逐年递长;如今早已负担不起,可如何是好,只得看一步走一步,只得如此暂无他法。
中年男人放下二郎腿右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细烟,轻轻地放置在右腿膝盖旁,说:“哎,我家的那个更不必说了,整天的糟心事,二儿子还好自个在外面谈了女朋友,也算情投意合,老大不正混,学历也不太高,难啊!”说罢,又把烟蒂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鼻间的浓烟一层又一层的掩藏下那双耷下的眼角,黯然的眸光里,亦是藏满了苦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难着嘞,随娃娃们自己倒腾世事去吧,我们都年纪大了,搞不懂他们小年轻的想法哩,慢慢都看开了,随他们自己去选择。”
李老汉说完,自顾自晃悠悠走了过去,他现在只想打理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其他杂七杂八的烦心事都像那锄头一样,锄进土泥里,让它们和杂草一起去松散吧。
中年男人看着李老汉苍老却坚挺着的背影,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走远,又轻轻吸了一口烟蒂,突然被呛得咳嗽了几下,而后火头烧到了烟蒂处,热的应激之下,松开了手指,烟头打着转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他鼻尖冒着淡淡的烟气,徐徐飘散开了,他沉思着看了看地上余烬烟雾中的烟头,默默背着腰叹了口气,往自家院里走去,有家在,一切都在,红火的生意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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