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是一朵圣洁的白莲
文/孙萍
“白莲花,白莲花,十年就有九年荒。”这是我如今还记得那样凄美的歌谣……
我的家乡金拱的白莲村。当时圩区地势低矮,只要连续下上几天的雨,整个白莲圩就像鄱阳湖,白茫茫、水汪汪一片。南方的梅雨天正是夏季庄稼生长旺季的时候,大都经不起雨水的浸泡啊。
荒!荒!慌!慌!那样的场面,那样的场景,所以非常的正常不过。历史的车轮滚滚碾压,留下岁月的烙印,侵蚀流年;连同似曾遥远的记忆,一并收藏,如陈酒异香,深深封存我的生命中。
今天的白莲花早已是鱼米之乡,良田千亩,是经过几代先辈们辛苦改造而来的。她北倚桐怀分界的人形河大沙河,南卧倪家嘴、岗干山的山脚下,西临交通便利的206国道,高速公路横空而过。东顺久远圩,绵长而下。一条八米宽阔的乡村水泥路,宛如一条银丝飘带,蜿蜒沃野中间。是白莲通向外界的交通要通,两辆卡车能自由对开,又方便了两旁庄稼的收割。登高远眺,平坦广阔的田野仲夏之时,白莲村仿佛是一片硕大的莲叶,静美浮于河塘里。
先说说北边的大沙河吧。亘古不变的她是桐怀两县的分界线。怀宁北端起源点的她,曾经河水清澈,白浪花花,鱼虾成群。说不上波澜壮阔,但也河水潺潺。春夏季上游涨水时,她会像野马脱缰,汹涌而来 。一路浩浩荡荡,竹排不可过,小树不可挡。河水的野性让两旁的人们心生畏惧,都惶恐地守护着自己的家园。当然,更多时候,河流还是平静的流淌着,流入长江,滋养着两岸的人们与庄稼。只可惜,如今却是芦苇成片,杂草丛生,河床渐涸,河面成溪!
小的时候大沙河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记得小时候,到了双抢前期,大队里就组织打塥了。其实就是截流。在大河中间筑一条拦河大坝,堵住上游河水,储蓄起来以备需时所用。那壮观的场面以致多年以后我还记忆犹新。在一声凊脆响亮的哨声下,人们纷涌下河。大热天里热火朝天忙碌着,肩挑扁担、手握铁锹在浑浊的河水里来回奔跑,汗水“啪啪”掉进河水里。然而这一切都随落英缤纷,层层叠叠筑成了厚重的回忆。此刻想起,更是回味不已。
盛夏的傍晚,漫步田畈之中。夏虫在欢快的鸣叫,湿润的空气倍感新鲜。天地澄澈,身边是绿油油一望无际的水稻。碧绿正浓, 清幽欲滴,盈盈含烟。微风轻拂下,波澜起伏,如浪轻涌。还有小昆虫贴近身体,轻声“唧唧”问侯。泥土的芬芳此淡淡滑落,早已植入根底。走在田野上,笔直的八米大道有如一条大蟒静伏在草丛中,既威风又温顺。两旁苍翠的松柏日夜守护,是乡村最靓丽最壮观的一道风景线。
轻盈的脚步来到鱼塘附近,夕阳下的鱼塘波光粼粼。清亮亮,明净净的水面上,只见鱼儿在嬉游逗乐。四周垂柳依依,如青涩姑娘飘逸的长发,倒映在水里,浑然一体。几只鸟儿穿梭水面上,有的还俯冲下身子,叼起水里的小鱼,又蹿上蓝天;躲在洞里面的青蛙,偶尔跳出一两只,翻个筋斗,“哗啦”钻到水底去了。顺手捡起一土块,用力掷向水中央,荡漾起涟漪,四散开来。这一刻好开心啊。放眼望去,泥河埂上已是满眸葱茏,那些知名、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热烈点缀着夏的勃勃生机。
转身处,村支部的白墙青瓦房,恬然静立在翠绿中,连江南的水墨画也没有这般的唯美啊。乡亲们一声乳名亲切的叫唉,叫住了自己,也叫停了多少往昔美好的时光!村口的缕缕炊烟袅袅升起来了,系住了脚步,缠住了目光。想有那么一天,天当帽,草当垫,像孩提时候,盘坐在泥河埂上,此生无别愿,只求看日出,听花开;只求随遇而安,只求岁月静好。
白莲,我美丽的家乡,你的花期没有凋谢的时候,永远盛开在岁月的四季,盛开在我的心中,盛开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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