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苇向我讲述了她的烦心事。电话这头,听她絮絮叨叨,能深切感受到一种烦乱忧伤掺杂于一起的情绪,仿佛海水漫上沙滩一般将我浸湿包围。我只静静地听着,任由这情绪将我感染。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苇加班,回家时比平日晚了些,到家时,老公也刚进家门。
“吃啥饭呢?”老公问。
“说不好呀。”苇答。
确实有些说不好,苇的老公喜欢吃汤面,而苇的儿子则不喜欢。办公桌前趴了一下午,晚饭后得出去走走,做点儿啥好呢?苇寻思着。
“煮挂面汤吧。”老公建议。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来比较快速,更重要的是父子俩都能接受。
老公切南瓜西红柿,儿子洗了蟹味菇和小油菜,还切了藕片,苇接水坐锅,收拾散乱的东西,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谁也没有想到,不和谐的种子在这看来比较和谐的氛围中悄悄酝酿。苇拾掇好散乱的东西,锅里的水已开,老公已把南瓜西红柿放入锅里,儿子也把菜洗好,等着苇去煮面调汤。儿子说苇调的汤非常好喝,老公呢,怕自己调的汤儿子不喜欢,所以父子俩一致赞同苇接下来煮饭。
苇把儿子洗好的菜从水池边端过来,老公看见了,说:
“这么多菜,只菜就煮满了。”
苇想起老公晚餐不想吃太多菜,说吃了不舒服,但儿子晚上特喜欢吃许多菜,便说:
“那就先给你煮吧,给你煮了我们再煮。”
“就一锅吧。”
“明明菜多了你不喜欢,还是两锅好。”
“我喝点汤就行。”
“那怎么行,明明……”
“明明啥明明!”老公的语调里充满了不耐烦。
苇也一下子火了,她不明白老公为啥要不耐烦。自从五年前老公胃不太好以来,吃饭就非常挑剔,不是说这个不能吃就是那个不能吃,菜切大了不行,硬了不行,常常弄得清汤寡水,让二十出头的儿子和喜欢美味的苇很不能接受,一家人在吃饭的问题上总是无法协调。本来很享受的吃饭时光,成了苇一家最困难的选择,一日三餐两锅饭,在别的三口之家不常见,在苇的家里,却是平常事。对此,苇没少抱怨。
抱怨归抱怨,可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儿子,苇不可能无视任何一方。所以,苇坚持分开煮饭。本是好意,却因为老公话里的情绪带离了轨道。接下来,俩人开始了另外的争论,一方说另一方不该带着火气讲话,另一方说根本没有带火气。一方说自己不是傻子,另一方说是专挑自己的毛病。最后,饭是分锅煮了,好好的一个夜晚也被破坏了。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坏情绪在每一个细胞里奔腾突涌。
苇述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里满是委屈,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那种沮丧至极的悲伤。
我静静地听着,中间只在她停顿的时候问一句然后呢,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等她说完,等她难过的情绪流淌一会儿渐渐平息下来,我才问:
“你现在觉得他为啥会有情绪?”
苇不做声,我知道,她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地说:
“大概——他是觉得时间不早了,煮两次太麻烦。”
“他怕我收拾起来费劲,一定是这样的。”
后一句话,苇说的很果断,很肯定。苇是个爱干净的女人,每次洗碗,总要把灶台、餐桌上抹好几遍,直到干干净净,不带半点污迹。苇的老公说她干活太费劲,常常想帮她做,都被她以弄的不够整齐干净给拒绝了。
“是呀,你老公那么疼你,他咋会无缘无故责怪你。”我笑着说。
苇接过话茬说:“我要是不做声,给他分开煮好就行了,明明一片好心,干嘛非要在嘴上争来争去。”
她俩没事了。我陷入了沉思,婚姻生活,就是由这些柴米油盐的小事组成,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构成浓浓烟火人生。许多时候,婚姻中的双方,出于各种原因,会在这些小事上持有不同的认识,怎样才能在不同之中寻求相同,求得一份和谐美满,实在是一门学问,一门艺术。愿我等俗人,好好修炼,皆能达到欢喜。
晚安,我爱生活,我爱这烟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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