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和刘哲的假期很快便过完了，可可与皮皮的开学时间比他们要晚10多天。
这10多天的时间，肖雅与爸爸一起带两个孩子。一般情况下都是爸爸负责买菜、做饭，肖雅负责照顾两个孩子。
但是这个状态在慢慢地发生着改变。
去年10月底，皮皮因为做阑尾炎手术，请了两个月的假，落下了很多功课。
但是因为家里一直有事，肖雅都还没来得及给他补。
对肖雅来说，学习大如天。这10多天里，她把很多时间都花在了给皮皮补课上面。
一开始，肖雅给皮皮补课时，会让爸爸带着可可。肖雅越来越意识到，爸爸原来根本不会带孩子。
每次，他带可可时，要么给可可放故事听，要么让她一个人搭积木、做手工。
可可还不到4岁，需要有人陪着玩才行。但肖雅爸爸总是让她一个人玩。
有时，可可让外公陪自己出去玩，但两个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肖雅大概知道原因。
虽然皮皮和可可一直都是肖雅爸爸妈妈带的，但妈妈一直做主导，爸爸只是辅助。
在家里肖雅妈妈带孩子，爸爸做家务。出去时，爸爸负责做抱孩子这些力气活儿，怎么陪孩子玩，都是肖雅妈妈负责。
爸爸只是被动服从而已。
后来，肖雅给皮皮上课时，可可非要也坐在肖雅的边上。
肖雅知道原因，便同意了。可是谁知道，皮皮不同意。
皮皮说：“妹妹坐在这儿，我看着心烦啊。”
肖雅训斥了皮皮：“你做你的事，她做她的，有什么好心烦的？”
皮皮不服，但在肖雅大吼大叫的威慑下还是同意了。
肖雅开始同时带两个孩子。可可是懂事的孩子，肖雅给皮皮讲课时，她就自己玩儿。
等皮皮自己做题时，她就让肖雅陪她玩儿。可是皮皮经常会故意拿可可的东西，激怒可可。
两个孩子开始吵架，有时还会打起来。
这样一来，皮皮的学习效率就降低了，并且肖雅还要花时间来收拾他俩。
这让肖雅很郁闷。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皮皮上学期的功课还没补完，肖雅很着急。
终于有一天，两个孩子又打闹时，她对爸爸大叫说：“爸，皮皮学习时，你就不能带可可出去玩会儿？”
爸爸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手机，被吓了一跳，他愣了下，然后没说话，带可可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可可的打扰，皮皮学习的劲头、专注力都让肖雅很满意。
她不禁沾沾自喜，决定以后皮皮学习时，都让爸爸带可可出去玩。
这一次，爸爸也没有很快就带可可回来，肖雅心想爸爸知道该做什么了。
母子俩正学得起劲时，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可可的哭声，肖雅赶忙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她愣住了。可可的鼻子、额头都擦伤了，还有一点儿出血。
肖雅心疼之至，她抱起可可，正准备问她怎么了，只听爸爸责怪可可说：“不让你跑，非要跑！”
肖雅生气地对爸爸说：“爸，你就带一会儿可可，就让她摔着了。”
爸爸听她这么说，也生气了：“是我让她摔的吗？”
肖雅一听，更来气：“怎么不是你让她摔的？你总是常有理，就是爱抬杠，以前就跟我妈抬不完的杠！”
爸爸也不示弱：“雅，你这么说我？以前是我跟你妈抬杠吗？都是你妈在挑我刺！你妈就是爱逞强，欺负我！”
肖雅没想到妈妈都去世了，爸爸还这样说，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我妈都是被你气死的！你天天跟她吵架，我小时候你们就吵，长大了还吵，她查出来病的那天，你还在跟她吵！”
说完她大哭起来，爸爸听肖雅这么说他，没再跟她争，转身走了，嘴里还喃喃道：“是我气死你妈了。”
肖雅看到爸爸走了，更加崩溃。她想起妈妈查出来生病那天，爸爸妈妈吵架的画面。
那天早上，妈妈说爸爸给可可炖的鸡蛋太甜了，爸爸辩解道：“不是你说放一勺半糖吗？”
妈妈说：“你这绝对不是一勺糖，一勺能甜成这样？”
爸爸说：“你怎么这么会胡赖人？我就放了一勺！如果说的有假，让老天爷打雷劈了我！”
妈妈烦躁地走开了，嘴里嘟囔着：“整天就这一式！”
爸爸在后面追着，边走边说：“我哪一式？你说说我哪一式？”
妈妈痛苦地说：“你别追着我吵架了，我该死了啊！”
爸爸仍然不依不饶，肖雅看不下去了，过去制止了爸爸：“爸爸，你少说两句吧，你看我妈不太舒服。”
肖雅的印象里，爸爸妈妈整天吵架。从她记事起，爸爸就常年在外工作，只偶尔回来，但两个人一见面就吵。
爸爸比妈妈后来的上海，来了以后也经常吵架。妈妈曾经无数次跟肖雅说过：“看看你妈整天生活在吵架中，行不行！”
在肖雅看来，妈妈这样说是在责怪她。因为当初是她建议让爸爸也来上海。
肖雅想到这里，哭得更加厉害，泪水中充满了悔恨。
是自己害死了妈妈，如果爸爸没来上海，妈妈也就不会被气得生病，自己也就不会这么早就没有了妈妈。
妈妈病逝前，肖晴曾哭着跟肖雅说：“姐，我不想让咱妈走，咱妈走了，咱俩就成了孤儿了。”
她当时还劝肖晴想得太过了。原来，没有了妈妈，她和肖晴真就成了孤儿。
她越哭越伤心，感觉自己好可怜，再看看怀里的可可，一脸的伤，觉得孩子们更可怜。
不知道过了多久，皮皮来到肖雅身边，小声地叫她：“妈妈，妈妈。”
皮皮也仰起头，一边叫着她姨姨，一边帮她擦去眼泪。
肖雅说：“我没事，姨姨没事。”她站起身，准备给他们去做饭。
皮皮问：“妈妈，外婆死了吗？是外公把外婆气死了？”
肖雅一激灵，她赶忙为自己打圆场：“没有，妈妈刚才瞎说的，妈妈气糊涂了，外婆在医院。”
可可又问：“姨姨，外婆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能去看外婆吗？”
肖雅硬着头皮往下编：“外婆治病的地方离我们很远，也不允许看望。病好了就回来了。”
然后，她走开了，免得孩子们继续发问。
她去卫生间洗脸，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红肿，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再依赖爸爸，凡事要靠自己。
她打开水笼头，用双用接一了捧水，狠狠地扑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用劲地揉搓着脸庞。
肖雅从卫生间出来后，找到手机，给肖晴发了一条消息：“以后我一个人带他俩！”
肖晴发来了一堆问号，肖雅回复她：“爹跟我吵架了！”
她把称呼从“爸爸”改成了爹，那保持了几十年的亲切称呼，她永远不想再用。
肖晴打电话过来，她挂断了，给她发了消息：“回来再细说。”
肖晴会怎么看待肖雅与爸爸吵架？她支持肖雅的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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