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翻起已经落满灰尘的旧书。
不经意间,书中夹着的一片纸飘落下来,略泛黄的纸上,用红笔写满了字。仔细看看,已经记不清是何种情形下写的了,但用的是红笔,应该是急于表达随手写的。
素来没有收藏物品的习惯,这张纸竟以这种方式顽强地存活下来了。
一下子想到了那些年,写过的那些信。
收到人生第一封信及写出第一封信的事都发生在初中时候。
第一封信来自小学的同学。她读了半年初中不读了,外出打工,打工期间给我写了一封信,讲了她在外做什么,怎样做的情形。
那个时候,收到信,是特别美好,特别有面子的事。学校收发室的人,会在固定的某天,把有信的学生名字写在告示栏,看到名字的去领。拿信时仿佛中了大彩一样兴奋。
谨慎兴奋地给她写回信,特意跑到邮局,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拿出钱骄傲地买了邮票,寄出了人生第一封信,当时写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此后,收信、写信便成了值得期盼的事情。
那个时候,大凡有所见,有所闻,有所忆,想和朋友分享,便会奋笔疾书,写信给朋友。然后想象着朋友收信后的情形,并甜蜜等待着她的回信,这种甜蜜可以持续一天。
但写信像谈话一样,有些人写的信,有情义,更有趣味,有人写信,客套之外,索然无味,写着,写着,就不想再继续了。
初中时写的那些信,多为美好,待到高中,信多变成了倾诉。
高三那年,收到了住混合宿舍时的舍友们来自不同大学的信,有北大的,人大的,郑大的等,无比自豪,仿佛她们优秀,也代表了我优秀一样。
大学之前,我收了很多的信,也写了很多的信。青春期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莫名其妙的愁思,无助迷茫等,大约都写到一来一往的信中了。
大学期间,有公用电话可用,拿起电话就可以沟通,有网络可用,QQ刚开始流行,大家热衷于网上聊天,做网友,信便渐渐淡去。
毕业后再也没有写过信了。
毕业时,收拾整理东西,把一些完全看起来完全无聊带有礼貌性客套的信都处理掉了。后来,短暂安家后再次漂泊时,手头留的也处理掉了。
前些年,回到娘家,偶尔从破败的角落看到我遗忘的一些信,连打开的念头也没有,就把这残存的部份也处理掉了,连同曾经压抑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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