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优愣了一下,短暂的一下。
告白什么的,他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每天也都会送出很多。说里面没有真情实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是天生的男公关,他能够发自内心地热爱与女性的每一段温柔关系。
可是男孩说出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却并不是温柔,而毋宁说是咬碎了牙的惶惧。
为什么呢,优想笑,伸出手去捋了捋清水淳太的头发,柔声:“我有那么可怕吗?”
清水闭着眼,没有再说话了。优顿了顿,索性掀开绒被,自己也躺了进去。
被清水抓紧的手腕有些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对方的五指扒拉下来,然后像哄小孩似地将手放在清水的小肚子上轻轻地拍着。
渐渐地,随着清水的呼吸渐渐匀停,优自己也困倦了。
他梦见了一些很无聊的事情。他梦见浅山亮介的某次生日会,自己站在亮介身边和亮介一起往摞起来的酒杯上倒香槟,酒水溅到亮介的眼里,亮介却只顾着哈哈大笑。他梦见一座带院子的小独栋,自己开着窗洗碗,亮介就在窗下的缘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嘴里叼着一根草。他梦见亮介把几百张一叠的万元钞甩在他脸上,以至于到最后他都没能看清亮介的表情,他看见的全都是福泽谕吉。
身上好重,像溺水一般,衣服里呼啦啦地像是灌着风,但其实是下沉的。
优终于是难以忍受地动了一下,胸口上却趴着一个好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令他微微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清水淳太的小脑袋正躺在他怀里,两只手像抱着毛绒玩具一样抱紧了他的腰——
我说怎么睡个觉这么沉!
优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借着台灯光看向床头上的钟,才过四点。
他扶起淳太的小脑袋,淳太闭着眼,嘴巴却嘟了起来,好像很不满意这个动作。
优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让他自己都呆掉了。
旋即反应,还好没让这人看见。他将淳太安生放好,又伸长了手去关灯,淳太却似醒非醒地问了句:“优先生?您做什么?”
“……我关个灯。”
“哦。”淳太同意地点点头,又自然而然伸手抓住了优的衣袖,“您一路小心。”
什么意思,这是让我关了灯就走?不是,你还没忘记赶我走这茬儿?
那你抓我袖子做什么?
优既无法理解,又无名火起,重重躺回床上,又不甘心地去揉淳太的脸,骗他:“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淳太像是认真想了想,“那好吧。”
“……”
这之后,优睡得很沉,再也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了。
37
“啊啊啊啊啊啊!”
一大清早的,优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他揉揉眼睛,看见清水淳太抱着枕头跳到了地上指着他张口结舌:“您、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什么为什么……”优打了个哈欠,“你昨晚发烧了,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淳太拼命点头,明明体温已经退了脸上却还似火烧,“我是说,我是说您为什么——不不,您不要下来!”
又,晚了。
优掀开被子要下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昨晚何时竟脱了裤子。
淳太一下子转过了身去,捂住了眼睛。
优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他,不知为何很不爽:“你是小媳妇吗?这条丁字裤不是你让我穿的吗?”
“您——您——”淳太想说无耻,但是用敬语接这个词实在太奇怪了,他一时竟说不出口。
然后,淳太又听见了那熟悉的魔性的笑,宣示着男人胜券在握的余裕:
“哦,还是说,你没有晨勃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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