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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年鉴—1974晓人间

晓年鉴—1974晓人间

作者: 喵的世界妙旅 | 来源:发表于2022-01-11 23:04 被阅读0次

    这是每个人的大时代,这是一个人的晓年鉴,我是高晓松。

    各位晓年鉴的知音,大家好,今天咱们继续讲1974年。

    从这个时候开始,基本上我就可以不问我妈了,呵呵呵,因为我已经四岁,开始有了记忆。 

    所以这回更真实了,用我自己的记忆来说我的成长。 

    1974年,我依然还在上海。

    在上海,我终于走出了美梅里,去了幼儿园,第一次过起了集体生活。

    那时候幼儿园干吗呢?无非也是跟社会一样,排排样板戏、演演出。

    我印象最深的是演的第一个样板戏,叫《海港》。

    先说说这样板戏啊,那时“四旧”就是传统戏曲、戏剧,这些都不行,一定要革命的、现代的。

    于是就创作了很多现代的革命戏曲、戏剧、音乐,最开始有八个被当作样板。

    公平地讲,抛掉那个时代的一些政治因素,当年创作的大部分样板戏,都是非常好的作品。

    因为是改革传统戏剧,用了大量的交响乐啊等等去改造。

    改造的主要是京剧啊,民国时候就叫国剧,是最主要的戏剧形式。

    我小时候看京剧就觉得很有意思,长大回头再看,依然觉得大部分很有意思。

    包括它实景化的舞美,过去的京剧相当于当代的舞台艺术,非常抽象,有很多写意的、很符号性质的东西在舞台上。

    跟西方戏剧传统非常不同,西方戏剧最初很写实,到后来慢慢发展成了超现实主义的、符号化、布莱希特等,比如《等待戈多》,是走了这么一条路。

    而京剧一上来就很抽象,俩椅子,一桌子,就可以代表很多很多事。

    在西方戏剧里后来出现的无实物表演,京剧经常会有,比如并没有门,但是过那一推,门就推开了;并没有马,拿鞭子往倒着一拿,就上马啦,往回一翻就下马了,非常有意思啊。

    所以我们是倒过来发展,到样板戏时,我们把这些东西都写实了,就是各种实景上台,曾经出现过真马上台,哈哈。

    最著名的样板戏有《智取威虎山》、《 红灯记》、《沙家浜》,到现在很多人都会唱。

    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老在三里屯打牌,锄大地之类的,每到抓了一手烂牌打不下去时,就开始说《沙家浜》第四场—坚持,哈哈,可见那时深入人心。

    还有《奇袭白虎团》、《 红色娘子军》 ,记得看《红色娘子军》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洪常青的裤子,由于被反动派用刑,裤子都破了,他一边跳芭蕾舞,裤片则一条一条的在空中飞舞,以至于我一直以为他穿着的是俩墩布,呵呵呵,印象极深刻。

    《白毛女》就不用说了啊,它不单是那时的样板戏,很早从延安就开始演了。据说演的时候,战士都是贫苦出身吗,看黄世仁欺负杨白劳父女,气得站起来,冲台上开枪,打陈强,陈强 ,陈佩斯的父亲,著名老演员,就是演黄世仁。故事啊,不知道真假。

    后来样板戏越来越多啊,还出现了《杜鹃山》这些,我也看过, 但不是最早那八个。

    最早八个里头有一个不太出名的叫《海港》,上海京剧团排的,所以上海的幼儿园都演这出戏 ,但我们不太会唱戏啊,就跟着音乐比划两下。

    这《海港》讲得什么故事,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它不像其他几个特著名,《智取威虎山》、《白毛女》这些,故事我都能给你讲一遍。

    《海港》是现代的故事,好像是说,台风要来了,一定要在这之前,把出口的货物运上船,好像还有敌人搞破坏,美帝国主义,还是台湾特务来搞破坏,然后又怎么怎么着。

    我们在幼儿园演的肯定不是全本,是片段,里面有一句唱词好像特著名,叫什么“大吊车真厉害,轻轻地一吊就起来”(唱),大概是这样啊,这大吊车很厉害,轻轻地一抓就起来。

    我演的那段没有吊车,好像还记得有句旁白还是独白,叫“没有吊车,我们人拉肩扛”,我就跟幼儿园的小伙伴们,一起扛着个巨大的积木,前面有积木搭的一个台阶,像港口一样,我们就假装特别吃力,不过那时可能也确实没啥劲儿,就在那儿扛着一个大积木,嘿呦嘿呦~

    “没有吊车,我们人拉肩扛”,这个印象特别深,彩色巨大的大积木啊,其实就是大木头块。

    我好像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是文艺骨干。

    不知道是因为长得帅,还是小时候长得还挺清秀的,梳辫子人家都以为是女生,所以老是被选中,上台去演。

    但这舞台的命或者叫舞台缘不太好, 导致我长大以后,一直也没有做前台,小时候虽老是被选中,但每次都出各种事故。

    一次我被选中去演八路军还是红军,结果出一什么事呢?

    我们穿着红军或八路军的那种蓝灰色的军装,脚上穿着蓝灰色布鞋,上头还有一特大的红绒球。 

    排练是在学校的水泥地上,所以并不滑,各种跑步、集合、立正、向右看齐等等吧。

    结果在一次上海全市幼儿园优秀节目的汇演里,是在一个剧院里演出,那剧院的舞台涂了蜡,特别滑,但没彩排过也不知道。

    轮到我们时,唰唰唰跑步上台, 一立正,“啪”~所有人都倒在了台上,穿的布鞋底忒平,那舞台上还涂了蜡,结果摔得大家乱七八糟。

    还有次我演个号手,但那个号是用特别劣质的涂胶的纸或特别薄的木头片做成的,总而言之,非常劣质。

    我是那种毛手毛脚的人,要上台前突然把我那号的头给磕没了,我这伤心难过呀。

    一上台演出,所有人都举起号,”滴滴嗒滴滴“,我举起的是个号饼,并没有前面的喇叭,还假装意气风发地跟人一块儿吹号,内心很痛苦。

    可能从那时就落下了阴影,导致我一上台就有种幻灭感,要上厕所。我从事这行业很多年,一直拒绝上台,包括最开始录唱片,我就说不唱,不想上台,当一个音乐人就很好。

    后来的事,咱们说到后来时候再说啊, 总而言之,1974年我上了幼儿园,过上了集体生活,并且第一次登台了。

    如果像那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说纪念登台多少多少年,哈哈哈,那我已经登台40多年了,但这个登台对我来说不是一个事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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