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那片槐树林

作者: 54004c862edf | 来源:发表于2018-04-13 20:45 被阅读6次

    时光荏苒,转眼间,脱下军装,离开直线加方块的旋律,已有五年的时光了。从最初那种对过去眷恋,从零开始的的惶惑、期待,到后来的彷徨、失落,到现在的平静、淡然,人生底色不断演变。

    为了努力融入地方生活,刻意掩饰一些东西,小心收藏起对所有关于军旅的记忆。每天过着单位家庭两点一线的生活,仿佛如不断被皮鞭加速的陀螺,忙碌而飞快地生活着。

    每当夜阑人静、妻儿熟睡的时候,或在夜半醒来、难以入眠的时候,我也常会回想起军旅的激情生活,会想起连队大山里漫山遍野的槐树,还有那些可爱的老兵们……

    还记得那年军校毕业,我被分配到东北的一个导弹旅。离开了满眼苍黄而贫瘠、沟壑纵横的渭北,来到天宽地平的黑土地。当到位于城市中心的旅部报到时还有点开心,终于可以到城市工作和生活了。然而,刚到旅部报到后,负责接待的干事简单寒暄、客气后,就让去火车站取行李,然后坐长途公交车,再去营部报到。

    长途汽车很快离开市中心,到了市郊外。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车越往外走,人烟越少,心情也越加悲凉。

    营部坐落依山傍水,门前的槐山湖波光粼粼,风景确实优美。但一想到自己读书跳农门,没有到城市生活,结果还跳到了比老家还偏僻的地方。灰心,失望,对未来的迷茫,便笼罩心头。

    营房后面不远处连绵呈现几个山头,满山遍野都长着槐树,间或生长一点松树和其他不知名的杂树。

    听老兵们说,过去一代又一代的老兵,在坚硬山体上用钢钎凿了坑,从外面运来黑土,小心栽种上槐树、松树、杨树等多个树种。然而,不知为什么,在这土薄石多的地方,只有槐树成活最多,最后满山都是。

    春末夏初,槐叶还没破芽时,满山遍野的槐花盛开来,远看过去,有如未曾消融的白雪。浓郁的花香聚集营房上空,从南边过来的养蜂人便不请而至,准时在营房外的山脚下搭起帐篷,精心摆开蜂箱,一直呆到满山槐花开败。

    辛勤的小蜜蜂忙碌着四处采蜜,酿出香醇甜美的槐花蜜。舀一勺槐花蜜,闻一闻,花香扑鼻,尝喝一口,香气直沁人心脾。于是老兵们,便会拿出自己不多的津贴,买些槐花蜜寄给远方的亲人、友人、爱人,一起分享槐花的芳香。

    要不了多久,南风呼呼不断地刮着,槐花随风,纷纷扬扬地飘入营门前的槐山湖,散落在刚开冰封的湖面。静卧冰底、沉静了一冬的鱼儿,便纷纷跃出水面,争抢争食着飘落水中的槐花。时间不长,鱼儿便喂得肥壮,懒散地在湖面游来游去。随便撒上一网,便能捞上几条。

    炊事班里,胖胖的老兵便会拿出浑身解数,红烧、清蒸、油炸、熬汤,一鱼多吃,全鱼宴,伴着东北的包谷酒,大块吃,大声吆喝,训练了一天的疲劳,便顷刻间消逝而去,只留下如槐花般甜美醇香的记忆,久久长留在每个来过又离开的老兵们的心头,风吹不消,雨淋不散,历经岁月酝酿,愈久愈香。

    槐木十分坚硬,而且特耐海水腐蚀,用它造的渔船,大浪不易打散,海水浸泡不烂。每年夏秋之际,部队都会砍伐一部分,卖给海边的船厂,造出一艘艘的渔船,乘风破浪驶向大海深处捕鱼,往往都能平安归来,且收获颇丰。每当砍下一棵树,在砍伐的树根处,一定会再补种一棵槐树苗,待它继续长成大树。

    慢慢地,我终于明白,正如槐树,唯有不怕贫瘠,不怕寂寞,努力成长,才有可能长成参天大树,才能开出万千芬芳的槐花,才能长成能搏击风浪的槐木。想到那一批又一批来过这里的那些老兵,经部队生活锤炼,回去之后,在人生新征程中,也能不怕腐蚀,披风破浪,在地方经济建设大潮中,酝酿出属于自己的那抹芳香。

    于是,我那颗浮、失落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开始努力钻研本职业务,努力做好本质工作。同时,我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充电,三年后参加全国研究生入学统考,在一百多位竞争者中,有幸以第四名的成绩考入南方一所有名的军校,毕业后以成绩优异分配到一所后勤院校,站上三尺讲台,开始为年轻的学员传道解惑。

    每当在课堂上,我也常常给我的学生讲起远方那槐山、槐水和那些老兵的故事,激励这他们立志毕业后去基层建功立业,在基层沃土中摔打锻炼,立志长成兴国强军的栋梁。

    后来,我脱去军装,通过严格笔试和面试选拔,以较好的成绩被选拔到市直机关,参与地方的经济建设大潮。面对全新的生活,我深深明白,只要深扎根,耐心锤炼自己,正如那漫山遍野的槐树,总有一天梦想之花会美艳绽开,会散发怡人芳香。

    如今,虽然已经离开部队多年,但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是那满山遍野的槐树,那群可爱的老兵,还有梦里也会沁出的醉人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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