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山风含情·卫星湖水含笑——青春不老忆母校

        【黄瓜山下四时春，卫星湖畔柳色新。浓妆淡抹总相宜，点点滴滴都是情。】

黄瓜山风含情·卫星湖水含笑

        ——青春不老忆母校

重庆师专物理系87级  杨永洪

            【师恩难忘·代序】

      1987年9月6日，慈父那天收到憨儿大专录取通知书后，与好友小酌一盘，办好家庭情况调查，写好家长意见，往返乡政府与村委会，盖好两个“红吧吧”！

        于很晚才回家，拿着录取通知书就着母亲候了半天的热菜喝着小酒兴奋激动对婆婆和家人说：“大学老师写的字硬是写得好也”！

        事后才知：那录取通知书乃系主任明鲁先生亲笔所写……难怪那么刚劲有力，潇洒驰骋！

        慈父带着憨儿坐着绿皮火车豪情满怀跨入老人家一生首次踏入的大学校园——不过，憨儿那时还认为黄瓜山不如张关山、卫星湖不如长江水！

        这些，均系当年的部分教材和笔记。

        这是，福元老师给憨儿的毕业留言——

        荡漾：安身立命激情！

        饱含：诤诤教诲深情！

        满溢：殷切期望师情！

        这是当年文寿老师给憨儿的回信及无线收发装置电路图纸！

        那些年，憨儿左手姆指食指长期老茧——乃系修家用电器时被电烙铁高温炙烤所致！

        那些年，憨儿帮周围邻居及亲朋好友修理了不少电视机、收音机和录音机！（上月初，陪老同学张军去李庄享受“你是人间四月天”的路上，还共同谈及修理家用电器对训练我们逻辑思维能力的好处与作用）

        那些年，憨儿用文寿老师提供的图纸自制的对讲机及用来监督学生上晚自习的所谓“监听器”的发射接收距离可达300——500米远！

        这是，福元老师为帮助我们进修本科写来的情真意切的回信！

        福元老师是我们物理系党总支书记，多年来，一直从心底里认为他是我们的班主任！

        多年来，憨儿与母校老师联系最多的就是福元老师！

        多年来，福元老师喝酒：宝刀未老雄风犹在，酒量不减依旧当年！

        多年来，福元老师清唱的“红灯记•沙家滨”依然高亢激昂，穿越时空！

        这是20年前，憨儿给福元老师、文寿老师写的信。其中：当年“含血喷天”离校……与而今“魂牵梦绕”念想……乃最真挚情感流露！

杨老师、刘老师！

        全家好！

        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学生杨永洪祝您们全家，祝物理系全体老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尊敬的两位老师，90年永川一别，已近8年，92年石船一别，已近6年。想当年，我是“含血喷天”的离开学校，而今“永川·师专·黄瓜山”及所有老师都令我魂牵梦绕。这么多年来，每逢节日，我连小小卡片都未寄上一张，实在惭愧、抱歉，但这些年来的每日每夜，我无时无刻不想念您们！

        需要说明的是，我已于96年8月调离石船中学。当时，恰逢物理系成立十周年纪念，我接到通知时已是十月下旬，未能前来庆贺，深表歉意，请老师们谅解。

        8年前，我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伙，而今，已初为人夫，初为人父，小女已有3岁多了。8年来，我先后送走5届毕业生，为国家做了一点贡献；8年来得益于您们的帮助，在教育教学教研方面取得了一点成绩：先后在市、区优质课评选活动中，获市二等奖、区一等奖，在市、区论文评选中，获市三等奖、区一等奖，在全国部分省市刊物中发表拙作数篇，所在的班级获区优秀班集体，所辅导的学生在全国物理知识竞赛中先后有数十人次获全国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及区、市级奖，连续5年在学校年度考核中获“优秀”，于95年加入重庆市教育学会物理专业委员会，于97年被区府、区教委授予优秀教师。遗憾的是，职称仍是初级。可怜、可悲、可叹的是因集资建房，目前欠债达2万余元。

        8年来，在教学工作中感到最困难的莫过于知识功底较差，以致时时感到底气不足。8年来，给学生最坏的影响是三笔字太差，渝普语更是太Y。8年来，经常以酒鬼、烟鬼形象出现，令所有关心我的人既欢喜又忧伤。

        8年来，从新闻媒体中，从渝北区的“师专大哥”——龙图老师处，从分回区的校友、系友们了解到母校、母系的健康发展，从内心深处感到无比的高兴、自豪！

        渝北两路镇近几年变化非常大，学生随时真挚欢迎您们来渝北。届时，学生将以“渝北名酒—巴渝红毛烧”让老师脸上红霞飞！

        现寄上几份习作，供老师们参阅、指导，倘能在校刊发表，当属莫大欣慰！

              学生：杨永洪

              1998年12月29日

          【第一章  跋山涉水逐梦去】

        跨越千山万水，我只为你而来！

        1987年9月16日，踌躇满志的父亲带着惆怅满腹的憨儿，手执这种样式的轮船票，乘坐东方红轮船，从“状元故里•千年古镇”之洛碛坝儿来到“行千里•致广大”之朝天门码头。恰似朱自清先生《背影》里的“父亲”一样，父亲肩扛大包手提小包带着憨儿爬坡上坎气喘吁吁来到“重庆港”大楼旁公交车站，买了这种类型的电车票后，坐车去道门口湖广会馆旁幺姨婆家，放下行李的父亲带着儿子在道门口倒拐处路边店吃了人生第一次毛肚鸭肠老火锅。当晚，在姨婆家借宿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父亲还特意带着憨儿去长江大桥桥头欣赏了头年才离世被称作“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的叶剑英元帅的题词手迹和象征改革开放之“春•夏•秋•冬”的群雕塑像，后沿长滨路步行到菜元坝火车站，买了这样大小的火车票，坐着烧蒸汽锅炉的绿皮火车沿着小平同志当年主政大西南时修建的成渝铁路，来到永川。那时的永川县城自然比两路县城“高大上”得多了。当然，憨儿的火车票享受半价：只花了一个半“大洋”！

       

        随后的三年中，憨儿多次手执这些类型的轮船票、火车票、客车票、电车票、公交票、校车票，翻越黄瓜山颠之乡村碎石公路，往返师专与永川，来回洛碛与石脚……或为上学，或为回家，或为进城，或为外出。

        其时，从江北沙溪场去永川石脚场，或从永川县回江北县，不论水路陆路，也不论汽车火车，一般都要花上一天半以上的时间，中途则必在两路或永昌留宿一夜！

      【 第二章  别梦依稀忆往事 】

            （一）新生入校

        在永川火车站下车后，我们就被物理系86级那群热情洋溢令人羡艳的佩带着这种接待证的师哥师姐们接到重庆师专驻永川办事处，送上5号校车。时隔近40年，犹记，当时，那帮师兄对物理系87级本就不多的师妹们的那团似火热情与那份四溢激情，令憨儿至今唏嘘不已！ 

 

        终于，来到了黄瓜山脚，来到了卫星湖畔，来到了重庆师专……在聂帅题词的校门旁和教学大楼湖畔、足球场边，照了物理系87级的新生照、江北县的同乡照和新生入学照，迫不及待的寄给了山里山外大江上下的亲人与同学！

        令人扼腕的是，几十年来，每次回到永川，每次都寻办事处旧址，每次均无果而归。

        （二）物理专业

        物理专业既是母校在教育改革中成长起来的一个新专业，更是一个小专业，开办于1986年9月，当时仅有教职工12人。我们进校时，全系师生不过100余号人，远不及中文、数学、英语等老大哥系。

        后来才晓，物理系不仅是从数学系分化出来，而且还是仅仅处于办学立案阶段尚未得到“准生证”的新系。我们填报高考志愿时，四川省高教厅尚未正式批准成立物理系。当时母校招生计划中是否有物理系，不得而知？不明的是，当时清楚记得，高考志愿填报的是化学系，却始终也搞不懂物理系为什么要录取高考物理仅考了47分的我，而化学系却抛弃高考化学达89分的我。此前，憨儿一家从未与系主任明鲁老师、系党总支书记福元老师有过任何丝缕关系，尽管两位老师都姓杨！

        新专业，小系种，且又是未经批准的，加之刚进校时，那类于我而言比较容易的习题，让我顿生疑窦，好声叹息！一时半会，还萌生了返回洛碛与阿春读补习的想法……

        好在，当时物理系在母校率先实施了“2+1”主辅修教改方案，即在确保主修师范类物理专业的前提下，适当加强电子技术和家用电器维修等实用技术教学，培养一专多能人才。受父亲的影响，从小对电子技术与家电维修的情有独钟，着实带动憨儿其他学科也得到良性发展，不仅从来没有补考过，好歹还得过“二等奖”“三等奖”奖学金。反正，三年下来，我班得过“一等奖”的男同学好像只有一人，其余全是女同胞包揽。

        不过，那年春夏之交，若不是处于非常时期，若不是采取非常措施……估计，我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同学会挂科于《理论力学》，包含憨儿本人。因为，那是明鲁先生主讲的，要求严、标准高、难过关！

        得益于年长我们两岁的程正富老师讲授的《原子物理学》《量子力学》以及前两年才作古的罗自林老师等诸如《关于人类中心论》《对称+残缺——浅谈经典物理理论模式》》《爱因斯坦与相对论》《中国古代科学》系列专题讲座的潜移默化，不惑之后，多年以来，很多时候，养成了“三要”习惯，即追求生活要“阴阳平衡”，思考天地要“量子缠绕”，享受人生要“灵肉一体”……

          （三）精神原乡

        80年代是一个充满诗意梦想、满载憧憬美好的年代，既是一种渴望追求，也是一种多元碰撞，更是一种自由生长。

        回想起来，80年代对于我和我们这一批人的成全，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可能就是允许多元思想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他自己，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这个土壤里长成乔木、长成灌木，都可以开花结果。乔木不会嘲笑灌木的固执低矮，灌木也不会痴笑乔木的一味参天。那个时候又不是书呆子的时代，我们可以热爱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古典文学，也可以同时热爱刚刚被释放进来的西方文化。爱古典诗词的人同样热爱朦胧诗，唱京剧昆曲的人同样热爱摇滚乐。我们一边讨论着李白、杜甫、苏东坡，一边朗诵着歌德、海涅、普希金；我们一边谈论着老子、庄子，一边唠叨着弗洛伊德、荣格……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有那样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所有的多元思想都在蓬勃澎湃地“滋养”着那一代年轻人，一切存在的理由在那个时候都会受到一种尊重！于是，憨儿暗自狠下决心，决不能让三年宝贵时间仅限物理专业……

        80 年代，诗歌不再是纯粹的文学形式。“那时候任何一个事件，只有反映在诗歌里，才能在文化生活里被讨论。”无论是高涨的公共热情还是宣泄的个人情绪，都能在诗歌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于是，憨儿在《星星诗刊》函授了1年的诗歌创作。

        缘于对英语的情有独钟与坚实功底，于是，憨儿在英语系辅修了2年的英语专业。

基于对父亲二胡传承创新乃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想法，于是，憨儿参加了吴强老师举办的第2期吉他弹唱培训班。

出于对文史哲的猎奇与执着，特别是情书写作的需要，在涛声书店，在黄山书店，在路边摊位，购买了不少廉价旧书。在图书馆二楼，阅读了许多文史哲类图书。在阶梯教室，聆听了大量经典讲座。

        那个时候的诗与远方与我们当下的生活有时是黏合在一起的！犹记：西蒙娜•波伏娃的《第二性》就是那个时候，通过“一砣”老弟的介绍完整读完并释然其髓的！还有，一个周末，原定上山秋游，谁知一早起床，居然“秋风秋雨愁煞人”，气得睡眼惺忪的“一砣”先生跑到过道上对着女生院英语系楼层高呼大叫“完了，完了，完了，今天的秋日暖阳YW了！”

        多年以来，我还一直坚信，一个现实主义者在社会中遇到各种挫折的时候，TA很快就会妥协。但，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就算TA被现实修理得遍体鳞伤，依然还会保持一种不妥协的力量去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让别人因为TA的存在而变得更好一点！

        这，或许，就是三年师专生活留给憨儿的精神长空与思想力量吧！

        （四）英语辅修

        30多年过去了，憨儿一直有点纳闷：这世上难道真有“量子缠绕”不成？

        当年，若非幺舅公几句不经意的鼓励鞭策话语以及三孃与幺爸和小孃的言传身教，憨儿从小对英语可能没有那么浓厚的兴趣与强烈的认知！

        当年，若非小个子英语老师汉英先生给小Mustaphy打下的初中3年的坚实基础，憨儿是不可能得到爱睡懒觉不吃早饭就来上课的阿庆老师赐予的Bobby•Boy与情有独钟的！

      当年，若非父母亲的大爱支持，憨儿更是不可能参加英语辅修班的！

        当年，若非有英语专业辅修合格证书，憨儿是不可能分至石船中学的，也绝不会在那里初为人婿、初为人夫、初为人父的！

        当年，若分配回洛碛五宝或太洪，憨儿是不可能在6年后调入城南中学即现在的暨华中学的！

      总之，那是一场改变命运的辅修！那是一次改变格局的分配！那是一段改变人生的启程！

        这些，均得益于母校当年开设的英语辅修班，而且明确表示考试合格，将发放辅修毕业证书，可以教初中英语

        这是1991年11月15日的《重庆师专报》，第三版为《物理专版》。其中：“成長中的物理专业”由系主任文寿老师撰写，“德育为首  制度当家  培养合格的中学物理老师”由系党总支书记福元老师撰写，“物理专业的任务和前景”由系组织的调查组针对前3届毕业生工作情况撰写的调查报告。其中：描红部分是专门介绍憨儿教学英语的基本情况。彼时，憨儿参加工作刚好一年零三个月。那时，憨儿才开始教物理。

        尽管，此生仅仅只教了一年的初中英语……

        感恩！伴我一路走来的英语。感恩！伴我一路走来的师生。感恩！伴我一路走来的父母。

        （五）校车遇险

        记忆中，应该是1988年，元旦期间，憨儿随同寝室起居三载共辅修英语两年的那位江津“几”（ji，儿化音，四声）字口音特浓的张勇老兄去他老家吴滩瞻仰了聂帅故居及祖坟后，途经陈食返回永川，在师专办事处登上5号校车，返校途中，一场危及40多名大学师生的车祸即将发生……当时，我们班上还像还有几位男生也在5号车上……最后，真还好，有惊无险！自然，大难未临头；当然，必有后来福。

        当时，师专校报还特地以《货车强行不让  客车险些遇难》为题报道了这件事情的经过：“1月3日12时，我校5号客车从永川回校。行驶到永川至松溉8公里处时，前面有一辆超载一车纸去松溉的“铜郭贸易商行3号”货车，车号是32-40518。该车由一青年实习驾驶员（该驾驶员不愿说姓名）驾驶，一位正式驾驶员监护。客车见前面 150 米的距离内路宽又无障碍物，于是鸣号要超车。该货车强行不让，客车只好尾随行驶，到16公里处，客车见前面地段宽阔，又无障碍物，便鸣号五声，要求超车，该车还是强行不让。客车又尾随了200米,鸣号不止，该车才让车。当客车超至前货车驾驶室处，货车向左猛打方向盘。在客车前行要撞车，左让要翻车的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驾驶客车的优秀共产党员刘光禄同志，机智果断，紧急刹车，才避免了客车翻车和货车差三公分挂坏客车右前角的车祸发生，保住了客车上近40名大学生、大学教师的生命。而货车若无其事，扬长而去。客车加速追赶，超车后阻拦货车讲理。这种恶劣的驾驶作风应该引起该车单位领导和有关部门的重视。”

        当然，从那以后，作为“英雄车”的5号校车自然门庭若市，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偶尔，在路况不差视线良好人也不多的情况下，虎背熊腰的刘“大汉”师傅还会将双手搭放在方向盘上，吹着口哨，踌躇满志……

        值得回味的是，第二年春夏之交的一个傍晚，在已无校车也无客车进城的情况下，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憨儿独自一人来到卫星湖畔打台球放录像那间木瓦房对面的斜坡边，远远望见一辆来自松溉方向的货车，随便挥手一招，居然“嘎“的一声停下并热情招呼憨儿进了驾驶室，上车一打听，该车竟然也是“铜郭贸易商行”的货车……当晚，憨儿坐上开往成都的火车，第二天上午去成都电讯工程学院旁沙河电影院附近的国营国光电子管厂找舅爷……

        （六）梦断绿茵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那个时候，能够通过发电报相互联系的，非“特”即“急”！1989年秋季开学不久，为了咱们物理系的集体荣誉，“铜罐”在黄瓜山足球场上比赛时小腿骨折，是被我等用担架抬上绿皮火车从黄瓜山送回菜元坝，再由家人接回人和场老家休养的。原定计划休学一年，来年转至88级，那是理想！“铜罐”在家养腿两月余，经不住家人及朋友有关工龄、职称、退休金等方面计算方式的苦口婆心劝说，遂决定当年复学，这是现实！那年寒冬，又是我用拐杖把“铜罐”从观音桥接回卫星湖的……

        此为当年“铜罐”申请复学的电报。好在：老师支持，学校宽容，室友帮助，及时复学。第二年金秋，在“万元户”等的帮助下，顺利毕业。个中经历，当然辛酸。

        有时，理想是不丰满但又骨感的。有时，现实是不骨感但又丰满的。但，不管怎样，听着“铜罐”在铁床上辗转的呻吟声，扶着“铜罐”在火车入厕的痛苦样，闻着“铜罐”在电报上迫切复学的焦糊味，从那以后，反正，憨儿再也未踢过让我欢喜让我忧的球了。从此，梦断绿茵。

        而今想来，这也是对的。君不见，同为师范类专科学校，当年读两年制渝州教院的，如今计算工龄时，足足比读三年制重庆师专的多365天啊！且还不说，而今眼目下的“退休金计算方程”，远非我这个专科生所能作答的……

        “铜罐”与憨儿是江北老乡，气味相投，很合得来，加之童伯伯一家待人热诚，故大二以后，憨儿上学时一般提前一天至原中央大学柏溪分校附近的“铜罐”家中借宿一晚。而今，童伯伯早已作古，童孃孃也住进了养老院。

      父亲生前酒后常对母亲说：儿子是在师专变“坏”了的，喝酒、抽烟、打牌都是在人和场学的。而今，牌早已不打了，酒也喝少了，烟也抽细了……

        如今网络很快，Al很真，一世却难觅一片心。

        （七）进步受挫

        本来，我应在35年前，即1990年师专毕业前在学校加入党组织的！

        家父来信表明：当年3月学校党委通过江北县沙地乡党委对我家进行的政审是合格的：“永洪：……3月12日你校党委专程与沙地乡党委来信，3月20日乡党委派人到我们家作了对家庭人员及亲友的政审调查，3月21日由乡党委已将材料寄与你校党组织，主要是关于你参加党组织，这很好，希你一定实现。……”

        这是当年，我的入党申请书，介绍人是系主任明鲁先生和系党总支福元书记。毕业离校前，福元书记所作之“有时展不大开批评”之鉴定至今尚未彻底改正。当年，既然经过了学校入党积极分子培训，又顺利通过党组织外调政审，为什么没有入党呢？难言之隐，隐入尘烟。个中滋味，唯有自知。究其原因，恐怕只有合川的“财神”最具发言权！

        分配至石船中学后第5年秋季，学校党组织又确定憨儿为入党积极分子，正当组织即将讨论憨儿入党事宜时，憨儿恰于当年8月调离渝石中学。在暨华中学，2001年秋季，党组织又送我到区委党校参加第26期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似曾相识燕归来，无可奈何花落去。”未曾料到，党校归来约半个月，憨儿又调离4号桥暨华中学，来到了2号桥机关大院。大约2年后，憨儿第3次跨入区委党校大门！至今，党龄不过20来年。——不过，也好，免得时间久了，走着走着就忘了初心。

        实话实说：憨儿系经4个基层党组织先后长达近15年的接续培养考察，才加入党组织的。——真可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实话实说：人生都下半场了，也快退休了，必须更加坚定跟党走的信心和决心。——真可谓“善始善终·善作善成”！

        实话实说：30多年前，憨儿早已暗下决心，“生是党的人，死是党的鬼。”——真可谓“身心合一·灵肉一体”！

        （八）五月之花

        曾经：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思念并回望着！

        当时，刊载于《中国青年》杂志上的这篇《团员与团员证》文章是后来曾任国土资源部部长那时应是团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的姜大明等人撰写的，主要是为实行团员证制度造势，好像是在图书馆里发现后“卑鄙”回来用于团课时“祛魅”释惑的。1988年5月，共青团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决定在全团实行团员证制度。

        母校颁发团员证应该有点“落后”，始于1989年秋季。憨儿是1983年刚满14岁那一个月在江三中加入的共青团。这个团员证肯定是憨儿自已填写的，因当时是物理系团总支组织委员和87级团支委组织委员。估计，我们班的团员证都是憨儿填写的！

        当时，湖滨教学楼那几间阶梯教室，每周都会举办各种专题讲座、辩论大赛、知识竞赛……每逢大型讲座，一般座无虚席。像我等物理系要在阶梯教室举办活动，多要领导出面协调联系方可应允。在阶梯教室，除了咱们物理系老师举办的各类讲座外，当时，憨儿最喜欢去听的讲座之一，是那位刚从武汉大学哲学硕士学成归来后曾任重庆市社科联党组书记其时是政史系教师的杨清明先生所作的那些“多元思想”“相互碰撞”“自由生长”之类的讲座。党的十九大开幕那天晚上，在江北机场附近，憨儿还举杯深情感谢清明老师当年带给我们的那些“春风化雨”与“润物无声”，席间还汇报了《关于罗曼罗兰夫人悲剧现象的哲理思考》与《关于做实做优新时代渝北党史工作的理论探讨》。

        1989年“五四”青年节那晚，物理系团总支在第一阶梯教室举办“青运史知识抢答赛”的方案以及“抢答试题”都应是憨儿拟制的，主持人除来自重汽城的“雷达”外，应该还有来自龙水湖的“瑛子”！

        当时，基层团组织的活动机关化不浓、行政化不重、贵族化没有、娱乐化还是有点，比如：组织舞会，开展郊游，搞搞野炊，杀杀围棋……

        当时，“银扣儿”值价，物价也很低，团费更是很少，三个年级三个班120多号人120多天的团费才120个最大面值的硬币，而今已吃不上当年“师母店”的一碗小面或豆花饭了……

        当时，学校第七届团委会的副书记兰刚老师应是数学系的，团委委员曾令健应是我们班上的，其他的11委员在脑海里则连“雪泥鸿爪”的影子都没有了……不过，从那时起，憨儿还弄明白了各级团组织的委员应是单数的！

        而今：我们是明天的夕阳，用未来点燃生命。——期待并盼望着！

        （九）公民之声

        多年以前，我一直困惑，既然居民身份证是证明居住在我国境内公民身份的法律证书，那为何不叫公民身份证呢？

        仔细观察这三张不同年代的身份证，撇开防伪技术不说，不难发现：一是号码位数相差较大，刚进师专那年在学校办理的第一张身份证与第二张、第三张明显不同的是，当时只有15位数且末位是7，说明社会在发展、人口在增长。二是定位越来越精准，从师专物理系到龙吉街98号再到龙吉街98号2单元8－2，说明时代在进步、管理在精细。三是有效期不同，自然这个一开始就有明确规定。当然，岁月再好也不会饶人，君不见前后仅十八年光景，憨儿唯一不变的仍旧是“憨”！只是，不知，明年更换第三张身份证时，有效期是否为“长期”！

        望着37年前那张身价证，犹令憨儿哭笑不得的是，1990年去那个小镇派出所办理户口迁入时，那位头蓄一匹瓦脸戴茶色镜的户藉干警反复看了我的身份证好几遍，又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对了又对，末了大声嘟嚷道：“你这个老师的身份证号码还怪也，我们这个坝儿的所有身份证的前五位数都是“510224”，你啷个是“510229”嘛？”最后大笔一挥，将“9”改为了“4”……他这一改，倒是简单，却苦煞了我若干年，起初还不在意，那时网络不发达，办事时稍作解释，即可融通，直至11年过后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往返永川萱花派出所与渝北双龙派出所先后几次，历时近一个月，终于清本正源，回归“初心”，找回“青春”。

        多年以来，我也一直在想，既然选民证是指享有选举权且具有参加选举活动行为能力的选民的“证明书”，那为何不叫选举证呢？

        打开那些年我等抽完烟后仍用来作笔记的“金山城”精美烟盒，锡纸里赫然夹着2张35年前的选民证，细心辨认，很明显：其中一张上面的“0.5”是添加的，另一张上面的“8”是由“0”变来的。始作俑者，肯定是中间那位回到钓鱼之城的“财神爷”，当天他没参加选举活动，而是让“铜罐”代劳的，独自一人或跑到卫星湖边或跑进永川城里或台球室或录像厅或舞厅或酒馆“嗨活”去了。

        烟盒内页，歪歪斜斜记着当年在图书馆里所抄来的报刊文摘——即那只既死又活的所谓的“薛定谔的猫”。35年来，“薛定谔的猫”一直暗恋着我：所谓向死而生的“生”与向生而死的“死”其实都是处于量子缠绕下的“量子叠加”状态，即常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的：“上帝不玩骰子，但是量子力学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上帝似乎是玩骰子的。”——所谓的怕老，不是怕别人眼里的自己变老，而是怕自己心中的自己变老。不知，再隔33年后，选民证上“2”能否变为“8”！

        大胆假设没错，小心论证才对。

        （十）青春之歌（1）

        八十年代，在参军招干无望的情况下，高考是让我等公民跳出农门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满载着我们此生最深的煎熬、最盼的梦想与最远的故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场面蔚为壮观，壮怀激烈的同时，也相当惨烈悲催。

        那些年，高考在每年七月6、7、8三天举行，素有“黑色七月”之说。此前，还要举行一次高考预选，类似于现在的一诊、二诊、三诊，所不同的是，当时能够参加高考的名额有限，凡预选成绩不合格的会直接被刷下，无缘高考机会。当年5月我的高考预选总分是537分，熟料一个多月后，高考成绩陡降64分，仅473分。撕心裂肺之痛，伴我终生灵肉。加之，当时长寿那所顶级中学已向我伸出免费复读的“橄榄技”，而那时政策好像规定凡被录取的又不准复读。更不消说，与高一那位和我同桌当时英语比我差得多最后却以555分的总成绩考入华东师大的“山鹰”相比。所以，当年阿春九月来信责怪憨儿恰似“犟着一颗高傲的头”犹还“捧着一颗滴血的心”妄想“一走而了之”这桩事，肯定是属实的，应是憨儿在来瓜山星湖后寄给她的首日封中所叹……

        于是，憨儿便信奉“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在酒中寻刺激并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着，在烟中找灵感且小节不拘、故作沉思着。犹记：当年11月，刚从“十家巷”那男生旧院三楼搬至“图书馆”旁男生新院三楼的那一个周末，时已入冬，刚过十八，“铁罐”所在的301室邀请我们303室，煮酒论英雄，每人出5块钱“打平伙”。大伙围着“万元户”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那只烂煤油炉子与那个破砂锅儿，烫着老火锅，抽着金山城，喝着一滴香。大快朵颐、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谈天说地之间，烂脚Y臭味、老火锅辣味、一滴香酒味、金山城烟味一时满溢301室，引得几位从未沾过烟酒的“处男”速挎黄布包往图书馆钻。当晚，从七点来钟开始，大家天南海北，抽烟喝酒，吹牛谈情，划拳猜子，大伙都明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华山论剑，意在排资论辈……期间宿管老师曾数次“僧推月下门”，均由“嚯飘”出面好言笑脸死打烂缠融通过关，至第二天凌晨二三点钟，303室只剩憨儿一人独自摇头晃脑、吟唱作对，301室仅余的“财神”“铜罐”也口水滴答、唇齿不清，其余的兄弟们全都横七竖八或趴伏在桌边或仰叉在床上，来自巴蜀中学的“费一砣”更是悲催得惨，三圈下来，即被“唐老鸭”扶至厕所“哇哇大叫”。第二天酒后算帐，“财神”还一本正经说我憨儿多吃多占，至少喝了一瓶半一滴香。“财神”还说，本来你应多付一瓶一滴香的钱，但“万元户”“费一砣”商量后说，算了，看在你娃昨晚给我们摆了自从杜康发明酒以后二千多年以来国人何以钟情于酒的几个钟头的酒文化与酒故事的份上，大家还是平摊。不过，从那以后，憨儿之酒声名鹊起，凡逢系里重大酒席活动，乃至系外校友或江北老乡，或在寝室书桌，或在师母小炒，或在车站食店，或在湖滨酒屋，或在永川路摊，只要憨儿有时间，只要憨儿心乐往，无不欣然应允。乃至，参加工作后，凡下午或晚上的课，几乎少有不喝酒进教室的习惯，及至，后来学生笑谈，“凡酒香飘，必老师来”。不知，今生是否有缘于酒？——如今，喝酒指标尚未用完，尽管，酒量已不如从前，但憨儿依然将高举父亲旗帜，“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活到老，喝到老。任由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说，在江湖流传！

        于是，我们便提着收录机，拿着旧报纸，揣着葵瓜子，三五成群大闹于黄瓜山，浪里白条畅游于卫星湖，男男女女忘情于桃花岛，稀里哗啦分泌着多巴胺，豪情满怀释放着荷尔蒙，激情飞扬放浪着青春梦。大吼大叫累了，便躺在地上仰望星空。大唱大跳饿了，便偎依小溪吮吸山泉。还记得，那位住在图中憨儿左侧后面那间瓦房里与我们几乎同龄的图书员周正芳（音）妹妹，与我们班男生关系特好，常替我们占好座位，常帮我们拿老咸菜，常带我们去她家吃好东西。她父亲是一位老猪户，家有猎枪，院有猎犬，棬有黑猪，栏有黄鸡。她还有一个小弟娃。犹记，那年她家杀年猪，周伯母用鼎锅“吊”出来的那一锅野百合猪杂碎汤，岂一个“鲜”字了得，尤令憨儿“三月不知肉味”。乃至30多年来，每年寒冬腊月，多次仿着照做，均不得其味。离校以来，再未相见。多方打听，一直未果。这些年来，每次回师专，均要去图书馆，均要过男生院，均要情不自禁仰面遥望附中旁那条山间小道。小芳，你在哪里！——如今，蹉跌颠沛30多年来，早已身倦大吃大喝、大鱼大肉，早已心累大喊大叫、大唱大跳，独乘桴浮于水，独忘情情于山，独沉醉于“山高水长问道路、物象万千逍遥游”，想来应当得益于瓜山含情之风入灵、星湖含笑之水入肉！

      于是，憨儿便依了阿春浓情于水、厚爱如山的心嘱，进了图书馆，进了辅修班，进了函授部，捧起了安娜，弹起了吉他，唱起了诗歌，为的是氧气，为的是振作，为的是文学！

        阿春，是憨儿 44年前认识的小姑娘！阿春，是至今完整准确听过憨儿故事的唯一！阿春，应是天赐憨儿今生今世的灵魂伴侣！

        （十一）青春之歌（2）

        饿了——便数数“鸭娃“。每日三餐开饭时辰一到，我们便敲着饭钵浩浩荡荡打打跳跳又说又笑或远或近来到又暖胃又暖心的师生食堂，用学校免费发放的那些被我们戏称为“鸭娃”之类的饭菜票，足足吃了3年的香菜饱饭！永川松花皮蛋、松溉盐白菜、陈食黑豆豉等下饭神器与舌尖美味，至今难忘。3年中，特别是大三，憨儿犹喜独自一人去医务室旁的第二食堂吃饭，边吃饭，边赏鱼，边独思。有时，我们也会用“鸭娃”去换烟抽换酒喝换“香香”吃，最好吃的莫过于江津荷花牌米花糖与合川三江牌桃片。当然，于男生特别是大手大脚的而言，学校发放的定量饭菜票肯定是不够的，于是我们便想方设法或嬉皮笑脸或死皮厚脸找女生“拼”，其中最易得手的是当属那些身材苗条又怕长胖、性格开朗又很舍得特别是那些奖学金到手的女生，但不少时候，也有附加条件，比如修电器、占座位、抄笔记等……于憨儿而言，记忆中，友情免条件相送饭菜票最多的，莫过于那位与憨儿初中、高中、大学连续同校9年且先后同窗4年的中文系87级的李勇同学了，憨儿在此诚谢啦……忘不了那些性格各异而又勤劳朴实的食堂师傅们，更忘不了的是食堂陪伴着我们度过的三年美好时光。还记得，当时永川县糖酒公司还给我们莘莘学子子，发放过供应券，用不完的永川县供应券，好像还可转为江北县的可用之券！

        学了——便露露身手。当时，一般是去师专附中见习，有时也到永川其他学校，见习见习，沟通沟通，协调协调，实践实践，露头露面，显山露水，当当小小老师。学校这张1988年出具的社会实践《介绍信》，究竟是介绍我等去永川哪所学校见习的，确无一点记忆了。从介绍信反面留下的8位同学姓名来看，不知合川的“财神”先生能否忆起？这8位学友中，只有他最熟悉永川。每遇节假日，有时我们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去大足石刻、泸州酒城、荣昌棠城等附近县城走走看看玩玩耍耍。犹记：憨儿舌尖味蕾的第一碗铺盖面就是那时在昌州老街古巷由“猪儿学校”的高中物理科代表文凤老同学请吃的。犹记：为了去泸医看刘智君，翻过黄瓜山进入泸州境后，窖香满鼻的那一瞬……偶尔，我们也会去卫星湖钓钓鱼，或送给生物系作标本，或拿到师母店打牙祭。

        烦了——便弹弹吉他。估计教我们热力学的吴强老师带我们的那两届吉他班，一直坚持下来且小有成就的应是来自“好地方”江津的王勇先生啦！当年，不论铁罐如何“讥”他，也不论铜罐如何“讽”他，不管财神如何“嘲”他，也不管大家如何“笑”他，更不论也不管嚯飘如何“嚯”他，王勇大哥均能心定神定身定如禅定般痴迷其中，乃至后来换了电吉他，添了锣鼓钹，散学后就坐在阳台上，对着前往图书馆的众男众女，声嘶力竭，狂吼乱拔，高歌猛进，青春万岁…… 刚进校时，我们是住在“十家巷”的楼上，窗下是校园主干道，全校所有女生每天早中晚必从这窗下往返教学楼与女生宿舍之间。当然：打望•口哨•尖叫是必须的，也是自然的！好在，那时的女生还不是很讨厌这帮物理小系的新男生！

        闲了——便刹刹围棋。夏日午后骄阳下，坐在寝室桌子边，“刹”几盘围棋，也是别有风趣的。憨儿对面那位来自毛主席晚年所抽特制香烟烟叶所产地之德阳什邡且在熄灯后常播“幸福之声”的奎生丁大哥，是我们的303室的室长。据说，早已作古了！右边，是我们班围棋“鬼手”嚯飘大哥在旁边为憨儿作参谋……

        末了——便看看图书。80年代的图书馆永远是要占座的，大家的书包放在图书馆里都不肯拿走。那也是一个路不拾遗的时代，放在图书馆里占座位的书包谁都不会去翻、也不会去拿的。那是一个多么如饥似渴的年代啊！在图书馆，我们一般查查资料读读书报，做做作业抄抄文摘，有时也打打望发发呆！大二开始，在高年级师兄“指点”下，我们偶尔也会对心仪之书行“窃”。这本纯英文版的《大学物理学解题指南》就是在嚯飘大哥油嘴滑舌图书管理员之际，被憨儿用铜罐的黄军大衣裹挟着回303室，先带回两路，又背回洛碛，再搬到石船，又拉到两路的，后又去红树林，再回到暨华园，罪过呀！好在，物理系86级、87级师生庆祝母系成立30周年之际，憨儿已向明鲁老主任、福元老书记当面“悔过悔过再悔过了”，待他日，定当完璧归赵！

        （十二）青春之歌（3）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党史是最好的营养剂。回望在母校三年丝丝缕缕、点点滴滴、零零碎碎的无悔青春……于憨儿而言，感悟最深的，莫过于：

        【实用最强的专业课程当属电子技术】教育部那时规定，高中初中小学教师学历，应为本科专科中师。个人理解，当时能考上师范类专科的，虽不说是人中豪杰，但至少也属凤毛麟角。在教育教学教研方面，只要在理论与实践深度有机融合方面系统全面“导引”，加之参加工作后的实战实练，一般都能在短期内完全胜任初中教学。君不见，那些年既未“普六”又未“普九”，小升初淘汰了多少？初升高比例有多大？九年辍学率又是多高？且不说那时还有不少民办老师与代课老师。当时，我们班也包含憨儿在内的不少同学对咱们物理系开设的看似与初中物理教学关联不大的诸如高等数学、理论物理、量子力学、电磁学等“高大上”课程均有不同程度的意见。尽管老师苦口婆心说：我们物理系是新系，课程设置是介于本科与专科之间的。尽管老师语重心长道：“要教给学生一碗水，自己先要有一桶水”，以及还要为将来教高中乃至留校教大学，打好基础作足准备。但事实上，我等在刚进入学校步入寒窗九年煎熬解禁期渴望独立自由生长，且又在对课程设置有想法的情况下，加之受师兄师姐们所谓“多一分浪费·少一分受罪”与“60分万岁”不良学风的影响，于是，千方百计逃课，想方设法抄袭，竭“忠”尽“诚”过关，诸如此类现象，比比皆是，接踵而至，当然不足挂齿。回头来看，耗费了母校多少师资，浪费了我们多少青春，消耗了灵肉多少活力……好在，后来，咱们物理系率先实施了“2+1”主辅修教改方案，加强电子技术和家用电器维修等实用技术教学。因此，从大二开始，实话实说，当时憨儿给自已定下的最高目标是“规定课程不补考、电子技术必学好”。与此同时，还加强与物理专业貌似无关的其他知识技能的辅修与自学，以期让自已成为一名复合型的中学教师。—— 不为别的，只为父亲常说的，“今后不要遭别人踏屑，将来不要被社会淘

汰。”！

        【教育最深的思政课堂时在春夏之交】毫无疑问，毋庸置疑，1989年春夏之交，首都北京和其他一些城市发生的政治风波自然吹皱了星湖一池春水。懵懵懂懂的我们，也激动过，也彷徨过。试想，当年，若不是母校上至熊秉衡书记和黄正禄校长，中至各系大小领导各级教职员工特别是广大政工老师，下至食堂的厨工、宿舍的校工、保洁的阿姨……殚精竭虑，身体力行，率先垂范，言传身教，循循善诱，包系包班包人头，包楼包院包寝室，以极大的耐心和顽强的毅力，极力引导，极力开导，极力劝导，甚至极力阻栏，“瓜山的风”还有今天这么含情？“星湖的水”还有现在这么含笑？“阳光还能打在你脸上·温暖还能留在我心间”？当年，在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们党和政府若不是在小平同志和其他老一辈革命家坚决有力的支持下，紧紧依靠广大人民群众，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一举平息了北京地区的反革命暴乱，保证了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的继续前进，能有后来几十年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能够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能够推进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伟大飞跃？这么一想，在新时代新征程，我们自然而然定会“发乎于心·现乎于行”地更加紧密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当然必然定能以感恩之心、爱戴之情、奋斗之志牢记总书记殷殷嘱托，切实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坚决拥护“两个确立”，坚决做到“两个维护”，感恩奋进，实干争先，共同谱写中国式现代化重庆篇章！——不为别的，只为“紧跟总书记，奋进新征程，建功新时代。”！

      【受益最多的精神滋养来自课外阅读】多年以前，那位在憨儿调离暨华中学的申请表上调出栏内填写“请上级决定”的克柔先生，曾不止一次在不同场合说：“你个B娃儿，酒量不大酒胆大，学历不高杂书多”。多年以来，身边不少亲朋好友都在质疑教过英语、教过物理的憨儿，居然能沉心静气写了二十来年的“情书”，在二十来年的“写字匠”生涯中，又“研究”了8年地方党史！其实，返观内视，升华反思，很多时候，无论何人，书读多了，肚有货了，学以致用了，循序渐进了，举一反三了，有了基础，有了实践，有了积累，有了经验，自然而然，豁然开朗来了，触类旁通来了，融会贯通来了，无师自通来了，一通百通也都来了，凡事大抵不过都如此！诚如曾带我们公文写作的成全先生说过的：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没有找不到的词语，没有寻不来的佳句……于是，师专三年，我也狗模人样的借了买了读了诸如“背影苍茫”“天涯孤旅”“雪泥鸿爪”“故作沉思”之类的杂书、旧书、古书和打折书。——不为别的，只为婆婆说的，“书装在自己肚子里，强盗偷不去，棒老二也抢不去。”！

        感恩瓜山图书馆员带给我们的精神长空！

        感恩湖滨涛声书店买给我们的打折旧书！

        感恩星湖阶梯教室带给我们的思想力量！

      （十三）原来的我

        “情书好写，公文难作。”近二十年前，在面试文秘人员时，憨儿曾问“君，你写过情书么？”满室窃笑之际又引发萦绕心间的“情书之问”。当时干了近十来年“写字匠”的憨儿，某天酒后恍然顿悟，凡能像写情书那样写公文的，苍穹之下没有写不好的公文。诚如当年克柔先生谓之“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一样。后来，憨儿升而华之，哲而理之，推而广之，广而传之，将大众心口相传之所谓“情人”“情书”分别定义为凡属有情之人均为“情人”，凡属用情之作均为“情书”。于是……

 

        【恼人的风】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所谓以文会友的“笔友”，那种籍由书信往来发展起来的友谊，也慢慢淡出历史舞台。1987年5月21日，重庆人民广播电台《文史选讲》栏目播送了江北县第三中学校杨永洪、童春、雷珂三人“较好地介绍了自己突出的个性，描写出了自己生活中的情趣、爱好、追求。文章语言朴实，富有乡土气息。”之同题作文《我这个人》。不久，便收到数位“笔友”来信。因高考在即，很少回信。当年秋天，来到卫星湖，闲来无事，翻弄来信，一封自瓜山西方的初二女生“笔友”来信引起憨儿注意，遂回信一封，告之已来永川。刚开始，作为“笔友”，正常交往，绝无妄念，也无他碍。熟料两月之后，那位“笔友”来信，除了谈学习，谈生活，除了寄照片，寄卡片，还仰羡了大学生，慕情了大哥哥……天地作证，良心为鉴，纯真善良与正直为人，加之SmiIe其时深藏心中，憨儿当时万万沒生一缕情丝，于是一方面避而不谈伊之所谓情感，一方面仍给予指导望用心读书。及至后来，伊三天两头来信，还说要翻过黄瓜山来卫星湖与憨儿见面……终于，在来年开春先后收到“猪儿学校”与“赖溪河畔”那两封“唾骂”之信后，恰值校园梧桐花开之时，憨儿实在坐不住了，于是，在雨落桐花之晨，在书桌烛灯之下，在“费一砣”诸位先生燥动中，“怒中心上起”，学着《答司马谏议书》格式，以“某启曰”开头，洋洋洒洒一气呵成6页回信。与此同时，呆望着室外雨中满树桐花，翻看着那封字迹潦乱的元旦来信与名信片儿，一声叹息之下，又写下了《梧桐花又开了》。吊诡的是，在与“猪儿学校”那位“笔友”一来二往交流探讨中，伊又对憨厚的憨儿产生了情愫，还诚邀前往品尝其时并不知名的“卤肥鹅”与“头刀菜”。其实，现在回望，这也一点不奇不怪不恼不怨，恰如而今网友一样，只要时间一长。只不过，多年以来，每每路过海棠香国，每逢移步万灵路孔，每次陶作安富窖里，憨儿都会顿生寻找那三位素未谋面素昧平生“笔友”妹妹的想法。不为别的，只为让那30多封所谓的“情书”物归原主，更想的是找回憨儿那封开笔即“某启曰”长达6页之长的驳论“情书”！

        【驿动的心】“懵”，读měng，本意为昏昧无知的样子，如懵懵则指“糊里糊涂或模糊不清”，再如懵懂则指“头脑不清楚或不能明辨事物”。18岁以前，若不查字典，我不知其读什么，也不明其甚意思。直到18岁后第一个寒冬的那个日子，在黄瓜山下，在卫星湖畔，收到Smile的那封信，其中用过懵懵一词来表明她那时的心情，婉拒并结束了相互长达近4年的书信往来。从此，我对懵懵一词特别敏感。从此，我悟懵懵即情窦初开时糊里糊涂的代名词。快满十五岁那年的暑假，情窦初开，酷热难当，烦恼“维特”于夏日炎炎中写出了一生中第一封给女孩子的信，等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通过邮局发给Smile，内容无外乎学习探讨、生活问候之类。还好，忐忑不安一周之后，收到Smile的简朴回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高中阶段，在师专初期，在上课期间，在假日闲暇，先后寄出或通过同学捎带书信数十篇，最短的是便条，一般的约5页以内，最长的过10页，一直到那个寒冬的日子才基本结束。尽管前些年，憨儿常说：假如说那就是所谓的情书，那应算作是情窦初开的懵懵情书；若果说那就是所谓的初恋，那就让青春懵懂的那一抹浪漫、那一份潇洒、那一段情愫成为默默的想恋，永远珍藏心底吧！事实上，多年以来，那位身著红毛衣头扎马尾巴的小女孩一直挥之不去，时时浮现在脑海……直至Lemon Yellow的出生，让我低下头来，让我心生欢喜，让我满腹心逸！

        【远山的云】懵懂记忆中，初二至高三，每周三两次下课之际。时有一位比我们矮一个年级的大眼睛长头发也常著红毛衣的女孩到教室后门处，轻声唤叫同班某位男生放学后到她家吃饭。当时根本未在意，因有懵懵女孩在心中，熟料高中毕业后2年竟在师专不期而遇，同进过图书馆，同走过操场坝，同爬过黄瓜山，同游过卫星湖，终因我不爱浪漫她不愿恋爱，在留下“阴郁的日子就要过去·愿心与时令同步”的美好祝愿后，结束了清明老师在湖滨楼所说的谈恋爱的第一个阶段——“谈”！不知，多年以后，回望山尖飘过的那一朵白云，还能否想起那个遥远的暮春傍晚，他们曾一起去湖边看过的夕阳！

未经思考的人生是不值得一过的！无论“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也好，也不管“多情未必不丈夫·无情未必真豪杰”也罢，都对，也都不对……

阿春，重情重义！阿春，善良坚强！阿春，在水一方！

      【第三章  学成归来正当时】

        1989年11月9日下午，班主任邓于老师来到教室，郑重其事道：今晚七点，集中收看重要时政新闻，任何人不得缺席。原来，当天下午，十三届五中全会通过了小平同志辞去中央军委主席的请求。此前一个月同一天，即10月9日，憨儿刚满20周岁。——那天，母亲在老家为憨儿推了井水豆花，精明的婆婆与能干的父亲喝着老酒盼望着来年的憨儿……

        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学《中学物理教材教法》，憨儿深知，那将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务要深钻细研。这，应是当年憨儿《液体的压强》备课教案。实话实说，那堂课不好备，也不好讲，既关乎紧随其后“浮力”教学的得失，又关乎整个初中物理的成败。后来多年“差班”班主任和物理教学实践经验表明，初二是初中学生分化阶段，而物理又是导致学生特别是女生分化的主干性基础性因素之一，其中“浮力”往往是少男少女魂断蓝桥的“当头闷棒”，深究起来，当源于《压强》特别是《液体的压强》吃了“夹生饭”。当然，那个教案，能得到承禄老师不多的红笔“赐教”与两点“希望”，已属不易了。

        按照学校教学计划安排，第二年刚开春，春寒料峭，家里的青菜头还未买完，憨儿又回到“状元故里·千年古镇”之水流沙坝，来到那所早已“浸入我血液·注入我骨髓·融入我灵魂”的中学母校江三中旁边的洛碛镇中，开启为期四十来天的实习生活，时任初三·2班班主任，教2个班物理和1个班英语……时至今日，搜肠刮肚，反复回忆，除了这2张红色印痕，以及帮付姓校长修电视机和与胡明强在状元古井老街喝酒划拳外，其他的，则无一点印迹了。

      实习结束，回到学校，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于即将毕业的87级同学而言，来阶梯教室内上大课的人渐少了，去图书馆里占座位的人也渐疏了，连足球场上穿着大裤衩为了那个“球”而夺命狂奔的人也更少了……江北的“铜罐”忙着补修补考、“屈二林”忙着铁砂老掌，合川的“铁罐”忙着勾兑、“唐老鸭”忙着分配，苍溪的“旭哥“忙着雪梨，江津的“勇哥”、什邡的“奎哥”、壁山的“华哥”忙着打亲家，“万元户”仍旧忙着协调沟通……大家都很忙，巴南的“嚯飘”也忙急了，连“费一砣”也一反常态的把他那条纯羊毛围巾“当”给了憨儿，违背三年前的誓言忙着与山边那片会洋文的“红叶”进入谈恋爱的最高阶段——“爱”。操场上，只有德阳的“训龙”大哥与“万国”神偷还在尽情地豪放着内肽啡。寝室里，渝中的“迷哥”偶尔还在与大足的“勇哥”杀杀围棋。阳台上，尽管，江津“勇哥”那把电吉他与那副破嗓子传出来的“涛”声沧桑依旧，但也着实少了许多听众。有次，还让向来对憨儿关爱有佳急待补考过关的“嚯飘”大哥烦死了，一脚将“勇哥”那把偶尔还弹的木吉他踹在地上，就差再踏上一只脚了。进小酒馆的，大多数时候，也只剩下“财神”与憨儿了。上桃花岛的，单身狗们，偶尔，也会毛焦火辣往桃林深处扔下疯狂的石头……

        就这样，我们整天忙忙碌碌着，怅然若失着，若无其事着，像一群无头苍蝇，喧闹着，躁动着，等待着……

        终于，6月27日，毕业合照，在田径场同一位置同一角度同一相机，照了，全校87级各系各班的……

        终于，7月5日，毕业证书，发了，还有辅修证书……

        终于，7月6日，毕业留言，留了，还有离别情书……

        终于的终于，7月7日，来了，你是“谁”依旧还是“谁”，你从“哪里”来依然还是回到“哪里”去……那天，相拥而恋的，相揖而别的，相抱而泣的；那夜，敲盆的，摔碗的，砸锅的，毁物的，扔书的，烧本的；那晚，大唱大跳的，喝酒抽烟的，大哭大闹的……一直持续到半夜，庚续到三更，接续到晨曦！那，几乎是一个不眠之夜，除了同学的恨别离，还有老师的守护情！

        第二天，一大早，几十辆迎着夏日热风背着硕大“天然气”的气包车整齐停在足球场上，车头贴有号签，车内放有面包，车旁送有师生，在《梦驼铃》《送战友》中，我们走了，我们回了，我们来了……

        黑色七月，再次轮回。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惆怅满腹的憨儿，三年前，高考失利，情殇遗梦，专业录错……

        悄悄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满腹惆怅的憨儿，三年后，沒有入党，没有留校，没有恋爱……

        35年来，多少次梦回瓜山，多少次梦游星湖，恰如跨越千山万水，我一次一次为你而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逢酒后微酣的惬意，我总喜欢细细咀嚼品玩母校如烟旧事，独自偷笑窃喜、感叹感怀乃至潸然泪下……

        闻香觅伊人，身心俱愉悦！忆当年，含血喷天；念今朝，魂牵梦绕。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很多时候，好想好想把棠城母校忘掉，总想总想把红衣女孩抹掉。可我怎能做到？我多想多想再听恩师说教，我多想多想再与同窗玩闹，我多想多想……为了忘却的纪念，我默默地思量心在哪里安放？回望来时路，其实：心，不需要安放，更不需要安放在何处。只要是难忘的地方，有山在呼唤，有水在流淌，有阳光在照耀，有空气在荡漾，有情感在弥漫，心就在颤抖，心就该净化，心就会发光，心就能闪亮，心就要升华！

 

愿心与时令同步！

     

【一段求学史，满腹辛酸泪。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