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真处性情见,谈笑深时风雨来
引用作者的原话,道出我读这篇文章的直接感受。
叶广芩说:老五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父亲的大福晋瓜儿佳氏的末生儿子,从小死了娘,在缺少温情的大宅门里度过了寂寞冰冷的童年,年少时缺少疼爱,在性情上便有些格涩。老五不听话,不服管教,我行我素,想起一出是一出,曾经跟着父亲的把兄弟王国甫的儿子王利民一块留学外洋,没一年两人就先后脚回来了。王利民带回了思想,参加了共产党,在北平闹开了革命接着到南边参加了军队。我的五哥,初冬天气,回来时除了单裤单褂意外还有一身杨梅大疮,还有流利的外语。老五抽大烟,赌钱,嫖妓,在我们家属于叛逆和败类,后来被父亲逐出家门,以眼不见心不烦为原则,让他在东四九条自立门户,独自另过。老五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社会的政要,倜傥的名士,红遍九城的伶人,自以为是的前清遗少,甚至满街溜达的混混儿和倚门卖笑的娼妓,无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九条的家里,大烟铜臭气混杂,馊烂气脂粉气相糅,间或还夹杂着翰墨的清香,洋人的狐臭,掷股子的喧嚣,昆曲皮黄的吟唱,总之,莫名其妙,一塌糊涂。
多熟悉的人啊,我的脑海浮现几天前的一画面,
母亲怒喝十几岁的儿子:“我没想到你会跟那样的人交往,难怪你的学习成绩下降!”
“人家怎么了?!惹你了还是害你了?!”孩子因愤怒脸色有些扭曲。再看母亲,说话的腔度立马低了三分,
“我不是说人家不好,而是他现在退学了,在社会上混,你不能跟一个混社会的人交朋友啊。”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人,我比你了解!”
“可-可那是以前呀!......”儿子早已跑远,母亲捂着脸哭泣
老五在三教九流的交往里得到认可,得到尊敬,他是大宅门出来的少爷,混迹社会,有些温暖泥补了家里的欠缺。
新额娘进门,给了他母爱,且一直在关心着他,他心里明白,也想着额娘的好。然而性格已塑成,树苗的根从小长歪,阳光再怎么温暖照射,它依然往歪出生长,正是阳光温暖的滋润,才保持本心依旧
赶巧碰见额娘的小闺女洗三,叶广芩说幸亏自己是个女儿,如果是个男孩子,保不准就跟五哥一样,母亲这么认为的。其他的哥哥姐姐没有来,只有误打误撞的五哥来了。连个洗三日都能撞见,缘分真的很奇妙。
郝鸿轩解了老五作为哥哥没带礼物的尴尬,唱了几首小曲逗乐额娘,并拿出祖传的绿镯子给小格格叶广芩见面礼,做的体面大方。一身乞丐服装打扮得五哥,照样拱进额娘怀里撒娇,那身脏衣服原本是要来膈应他父亲的。
“我上中学的时候,额娘这会儿早把棉袄棉裤套在我身上了,那个暖和.绵软,这一晃几十年了......”
五哥穿着一身单薄衣裤,天空飘着零星雪花,手里握着刚刚写字赚来的一封大洋,在酒楼吃了一顿,把钱递给来送窝窝头的郝鸿轩,说给孩子买糖吃,没有取压在当铺的过冬锦袍,而是想起额娘的棉袄棉裤。
得知三姐关押监狱,又担心额娘老年丧女伤心难过......
花掉手中仅有的银元,假扮警察取来三姐的遗物,死在解放前的冬夜,三姐也被杀害在黎明前的黑夜。
五哥死后,父亲后悔,母亲痛哭,七弟去给他送的行。
五哥生前没想到父亲会为他的死流泪。
正如深陷罪恶深渊的少年,豪气地为朋友拍胸承诺,却懒得给父母一个眼神,怎么也不相信严厉的母亲,会担心到深夜,为他痛苦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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