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开

起来有点早，没开炉烧水，准备送一个亲戚去青浦南门车站乘大巴回家。怕回来迟，大黄憋着发牢骚，提前牵它去屋后小树林里。

转回，忽地发现牵牛花开了，一下子开了七朵。青白色的花管，喇叭口是紫色的，浅浅的，淡淡的，像是一滴墨掉在宣纸上，由时光浸润铺染出来的样子。伸手摸摸，柔和嫩嫩，如婴儿的皮肤，清凉爽滑。

种牵牛花的箱子是村里统一摆放的，每户人家门口都有一只，伴随着箱子而来的还有两株山茶花，可能是水土不服，山茶花只盛开了一个季节便枯萎了，尽管我早晚给它们浇水，松土，但没用。看看邻居家，还有邻居的邻居家，大抵差不多。这些牵牛花的种子还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去年封闭时在门口转来转去，闲得慌时种下。那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天天盯着它们，看它们一点成长，蔓延，扭来扭去，直至开花结果。结果时我也没再收藏一粒种子，我相信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便达成了一种默契，每年它会如约而至。

浅夏时光，从菜苗的缝隙间冒出来有六七株新芽，殷红的杆子挑出两瓣大大方方的叶片，像个熟客。

邻居看我常伫立于箱前凝视，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便问我这是什么花。我说是喇叭花。他哦了声，说以前这里也很多，不知道什么原故，现在很难看到了。他说花的声音不是我们叫的hua，而是hu。我和他说的时候也用这个hu音，就像牵牛花呼唤着我的乡情。

一种植物被赋予一种象征，它就是诗，就是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