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写雪,因其似白玉而无暇,柔软姿态,作“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或因其如寒冰而彻骨,肃杀之势,作“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今日的人又是如何看雪的呢? 它可以是纯净的装点,苍茫大地,银装素裹,涤尽浮华,给我们的生活,镶上了童话般的花边。它还可以是爱情的象征,雪地漫步,一夜白头,就像人们所期望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明白生命充满不可预知,我此刻的爱人啊,比起在青春时光骤然失去你,我更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陪你到生命的终点,见证我们的永恒,我托这一刻的雪,实现我一世的梦。
幼时看雪,惊才绝艳,新奇万分。少时看雪,乐趣天成,三五成群。去年看雪,雪下旋转,少女情怀。今早无心看雪,只觉步步惊心。(或许是前几日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塞翁失马”,死里逃生)
今天下午依旧大雪纷飞,进家门之前,才有心情看了会儿雪,我走马灯似的回忆着这几日的一切,越发觉得活了下来,还能被雪冻一冻,是天底下顶幸福的事儿。 我像小时候一样裹了个雪球儿。 远看柔柔嫩嫩的,触摸它时却又寒气入骨,越是用力想要将它们握在手中,越是刺痛,而那种痛,当你习以为常,他又变成了一种热,而被你握紧的小小一团,又从柔嫩变为坚硬。当你奋力将它投掷出去时,猛烈撞击到墙壁的雪,留下印记后,他又四散而去,若柳絮飘零,轻盈至极。
真的很神奇啊。
柔美和坚强似乎被他诠释得极好。
那小小的雪团,因外力而凝聚,将寒冷与热力相融,坚硬的形体,具备攻击的能力,即使对手强大,飞蛾扑火,也势必留下些战绩,输了大不了再回土里。蚍蜉撼树既是一种无知,也是一种执着,而这种执着恰恰是对生命的“看破”,生命是在不断挣扎中成就生命力的。
当然,不可否定的,雪即使飞舞的姿态再美,最终还是会落在尘土里,变脏,化成水,不过我相信它也不会有多委屈吧,毕竟它还会再回来,回来时定当依稀少年模样。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常挥起梦想的长鞭,却感叹自己买不起一匹好马,等到拥有了马儿,你我却又再也挥不动长鞭了,是什么让我们始终少一样东西,又是什么让四季如期而至,风、花、雪、月无一不有?
在这雪夜里,我愿浮世中的旅人们,拥有一颗柔软而真诚的内心,坚强而倔强的灵魂,乐于尝试的勇气,以及对生命的感恩。
2018.01.04
大雪
黯息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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