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萧良,我回到自己家。
石健正在做晚饭。
此时的我们在北京昌平投资经营一家三层楼的书店,他忙完公司忙家里,我主要负责收钱。
我将财务大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当年一不留神让萧晨发达了,二不留神让发达的萧晨被人抢走了,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我打定主意让石健口袋比脸都干净。
他对此毫不挣扎,束手就擒地交出了财权。他将公司和家里都打点得井井有条。
他是怎么想的,我不很清楚。那时候的我读不懂他。
我忧心忡忡地对石健说了我和萧良的交谈。
石健道:“你不要一天到晚总挂着这件事,你放下。是小美的就是小美的,它终会到小美手中。不是小美的,你去争取也没用。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没有为孩子争取到多少钱,这孩子聪明伶俐,将来养活自己没问题,何况她有什么经济困难你本身就可以给她帮助。有太多的钱,对这个孩子就是好吗?”
石健,别跟我来这一套“阿Q精神”!
我说:“我不知道萧良为什么要防着我,我自问我对小美继承她父亲遗产没有私心。我既然和萧晨离了婚,我既然跟了你,我当然不会再沾萧晨的东西。假如我有什么私心的话,那只有一点…..”
他疑惑地看看我。
我道:“离婚时,萧晨给了我一些钱,我知道这是给我和女儿的。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投资管理,你也一直在帮助我,我们的书店也是其中一部分。我们不敢奢侈,这些钱不是给我一个人的,我将来要对女儿有一个交待。”
我继续说:“假如我能帮小美搞定了这个信托基金,我这辈子就对得起小美了,我们就可以轻松生活,可以将书店等投资盈利都看做是我们可以使用的钱了。”
他道:“你连这样也不要想。节俭不仅仅是生活的需要,它还是一种惜福的生活态度。无论小美最终是否获得那个信托,我们都过节俭生活。”
我道:“事情可能会很复杂,韩雪不会轻易让小美得到她父亲的遗产。”我的声音不由地大了起来。
他立刻将一根手指头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我放低声音,他回身去关小美房间的门。
他说:“你可以猜疑韩雪,但你不要让小美知道。”
我说:“小美她早晚不得知道?世界就是这么复杂,让小美眼中只有一个单纯世界反而让她将来没法面对真实世界。”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很无奈地对我说:“好多事情我想跟你说明白,却无法跟你说明白。你要留给孩子一个干净的世界,你能让她多晚知道就让她多晚知道,你能让她少知道一点就让她少知道一点。你教给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教给她恨。我宁可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傻子,吃亏,我也想让她有一颗简单干净的心。”
石健他不会是韩雪派来的卧底吧?
假如不是我和石健已经相爱了这么多年,我真怀疑他是韩雪派来的。
他道:“血缘是割不断的,亲情是放不下的,小美和露丝姐妹两人将来是要相处的。”
我不屑地说:“不相处又怎样?她们又不是同父同母亲姐妹,她们的母亲是情敌。相处不过是小美照顾露丝。”
他不客气地说:“你错了!小美比露丝在这姐妹关系中更受益!”
我又读不懂他了。
他解释道:“这些年,你娇惯小美,这孩子都快要被你娇惯成混世小魔王了。露丝的存在会让她一下子长大,让她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
我看着他,还是不懂。
读懂他真不容易,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最终才读懂了他。
我问他:“你说,韩雪她到底为什么对我躲躲闪闪,不肯让我知道实情?”
他道:“你和韩雪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你们的大学校长是萧晨,他教会你们高度重视金钱,他教会你们对人不信任。”
我低头想想,有道理。
想到我对书店财务极为严格的控制,我有些想不明白身边的这个男人何以可以洞察一切将我看得入木三分但同时对我款款深情。
我问:“你知道我毕业于萧晨任校长的学校,你知道我高度重视金钱对人不信任,你知道我对你也不信任,你为什么还爱我呢?”
他很不屑地看着我,样子似乎在恨铁不成钢,他像是在说:“这么浅显的问题你还要问?”
我用探寻的目光看他,我像是在说:“我的脑子就是不好用,告诉我,既然你知道我既自私又爱钱还不信任你,你为什么还要爱我?
他道:“因为你是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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