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文雨,声音湿漉漉的,带着哭腔,“我再也不想替他瞒着了,他出轨已经三年多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像个傻瓜……”文雨是我的大学老师,也是我的忘年交。我们平时很少联络,但是只要煲起电话粥,就会是一个多小时的畅谈。文雨和力,绝对是唯爱至上的例子。大学时代的清纯爱情,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结婚,生子,从一无所有的清贫小夫妻,到富足美满的三口之家,一切,仿佛都是“美好与幸福”的最好例子。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崩溃,我也有些手足无措。
“……当时他除了有才,一无所有,我的爸妈都不是很赞同,是我自己一直在坚持,我为了爱情,离开北京,去S城,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这些年,我对自己的事业没有什么大的要求,我想着的,就是他好了就行,所以我努力做个好的贤内助。现在可倒好,事业也没什么起色,唯一的老公也出轨了,现在都要为了房子为了钱打官司,我真的被伤死了,也特别心疼孩子……”
按掉语音通话键,我的偏头痛来了,我几口吃掉了一个冰淇淋,恩,偏头痛变成全头痛,感觉平衡些。
或许,专一与忠诚的爱情,只属于父辈那个单纯的,婚姻宛如信仰的年代吧。无论是迫于社会压力,还是出于自幼所受到的传统婚恋教育,出轨是无比罪恶的,离婚是讳莫如深的。而现在,也许是我所处的教师阶层,限制了我的想象,这个世界上的爱与婚姻,远比我耳濡目染的父辈们的纯粹的爱情与从一而终的婚姻,要复杂的多。
当初的文雨和力,并肩走在校园里,是那么登对。他们脸上闪耀着爱的光芒,足以宣告全世界,他们打败了现实,他们用行动证明了爱情力量的伟大。可是,唯一可以证明一切的,也许只有时间。而现实却证明了,唯有“变”是“不变”的。当力从当初除了有才就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成为了今天在自己的业界颇有成就的中流砥柱,当财富随着时间的延伸而不断积累,当身边的妻子文雨已经成为了“习惯”,当孩子的降生夺走了妻子太多的注意力,当妻子的父母包办代替了太多孩子的事情,夺走了力本该负责辛劳和享受的幸福时,任何一个第三者都会成为胜利的一方。文雨给我看了第三者的照片,照片里女孩普普通通,既没有文雨的气质,也没有惊艳的美貌,除了年轻。如果力的出轨对象,是一个安吉丽娜朱莉一样的女子,或者有林黛玉一样的清纯与脱俗,也许我还会稍稍理解,但是面对照片中的女孩,以我的理解能力,实在无法get到力的点,我当然不能。
文雨口中,这个女孩却“很不简单”,她通过和力的地下恋情,让自己迅速成为业界的后起之秀。曾经,力说过要分开,她不仅把自己的父母叫来学校,和力对峙,还扬言,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就让力丢了工作,一无所有。所以,力已经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动弹不得。
文雨说,某一天,她意外的发现了电脑里的备份文件,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与第三者亲密无间的照片,她全身都在发抖。她像一个濒死的人,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看心理医生,甚至自我怀疑到极点。在悬而未决的这段时间,力并没有认错,也没有明确的回归家庭的表示,而是避而不谈,最后,选择了冷处理,冷暴力。文雨毫无他法,只能选择离婚,她再也不想拖着了,再也不想为一件事情不断的受折磨,每一天都宛如堕入深渊,每一个夜晚,入睡都是一件最艰难的事。也许,她只是想好好睡个安心的觉吧。
于是,在我心中,力从一个有才爱家的好男人,变成了渣男。其实我对渣男的定义,就是婚后出轨的男人。婚后如果出现了矛盾,可以解决,出现了原则性的分歧,可以离婚,但是婚后的不忠与不忠之后的谎言,是很小人的。但是在中国,由于封建残余,三妻四妾,似乎这种不忠,成为了很多人认为的“理所当然”,不仅是男人,还有女人。
说一下那些因婚而婚的貌合神离。
海伦在嫁给爱德华之前,身后总跟着一大群追求者。她从不掩饰自己出众的美貌和傲人的身材。但是她也很实际,相对于爱情而言,她更想要面包。现实是,上天给了她面包。爱德华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就意味着海伦有了面包,而且是此生不必发愁的那种。她觉得爱德华选择了自己,有一半的原因是看上了自己的美丽,另一半,是爱德华也到了不得不婚的年龄。海伦说,她并没有感受到浓烈的爱,也没有化学反应,只是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了,这更像是各取所需的婚姻。婚后的爱德华,因为生意的原因,常常出差,海伦从来不去查岗,她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认为那样做很蠢。她觉得,这份婚姻的稳定,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问她,如果你并不是他唯一的爱,你真的能忍受吗?海伦噗嗤一下笑出声,“他爱我吗?我爱他吗?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可信吗?我们就是婚姻啊,我本来也没打算遇到爱情,我根本就不相信爱情,爱情还不如银行卡里的钱来的实在。他有别的女人,我也根本不在乎。”
是啊,不爱,就不在乎,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怎么能忍受分享?爱,怎么能容忍被绿?被绿还选择原谅的女人,大概都有吃屎的本领?爱情的本质是占有,是自私。不吃醋的女人,不是不爱,就是根本不爱。
有趣的是,海伦这样不相信爱情的人,还是被爱情砸中了。她在一次俱乐部活动中,遇到崔斯坦,高大英俊笑容迷人,全部都是海伦喜欢的样子。最有趣的是,崔斯坦对海伦的示好,满足了海伦少女时代的男神梦,让她完全无法抗拒。“就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我想要见到他,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他在一起就很满足,觉得自己空空的爱箱被填满,自己不再是一个空空的躯壳。”于是,海伦变成了小女孩。
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海伦,曾为了崔斯坦做饭擦地洗衣服,自掏腰包为他买了很多礼物,但是崔斯坦似乎只是玩玩而已,三个月不到就冷漠了,最后就干脆人间蒸发。海伦面对着一个突然空掉的公寓直接傻掉。她在我面前像小女孩一样哭泣,“为什么他不早一些出现?为什么他要消失……”我猜,即使崔斯坦在爱德华之前出现,海伦也不会选择他,毕竟他是一个穷小子。是爱德华的面包给了海伦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有时间有钱去享受“爱情”。
这样因婚而婚的貌合神离,最后相伴到白头到老,是不是有些讽刺。
人们常常会说,每个人要的都不一样,爱情长着千百种面孔。但是有一点,却无法否认:人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可以劝说自己几天,可以开导自己几个月,甚至可以自我催眠,坚持几年。然后呢?总有一天,内心的自己会醒过来,然后告诉自己,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在找到自己之前,别太早下结论。别伤害别人,别骗自己。
最后,希望每个忠诚的真诚的爱人者都能得到纯粹的爱情;希望爱情里的背叛者、说谎者、偷盗者,都能在地狱的火焰里慢慢化为灰烬。
·The End·
那些“唯爱至上”的惨烈分手和那些“因婚而婚”的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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