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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年少轻狂

曾经的年少轻狂

作者: 喇叭花花开了 | 来源:发表于2016-10-07 16:04 被阅读0次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每次读到这句话,总会想到门前的小河与河中的细砂。我想象着它们经受河水的冲刷,并随之而浮沉。在那本书的扉页上看到这句话时,我依然保持着我原有的想象,关于这本书

    ——《沧浪之水》

    (一)

    听了朋友的推荐后就立刻跑到图书馆借去这本书,其实大抵是没抱希望能找到的,因为潜意识里总觉得图书馆的好书都借不到,一如当年那本余华的《活着》就让我借了半年都没借到,不想这次竟这么轻松的找到,尽管书的封面都写满了沧桑,我想这注定又是一本沧桑的小说。窝在宿舍,借着发白的灯光,读,恍然间的抬头,已经凌晨四点,我丝毫没有睡意,又想起了当初挑灯夜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的感觉。

    没有惊天动地,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死亡,没有毁灭,没有什么千年万年的等待,也没有刻骨铭心的恨,一个人的一辈子,就在那么几句话中间,过去了,他做了几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然后就结束了。从头至尾,我没有办法义愤填膺,也没有办法慷慨激昂,我就像是听了一个人的关于生活的牢骚,然后书就结束了。可是胸口始终有一种难言的痛,是那种想哭却又只能“含泪而笑”的感觉。在这本书里我看到的一切只是砂子在时间的河里终究都会变形,圆滑或是沉陷,了解了人性,了解了生存之苦,了解了世上有无数规则和潜规则

    (二)那时的青春年少

    合上书的时候,大脑已经昏昏沉沉,有一个画面却异常的清晰,到如今,那本书已读完了三四遍,印象最深的也依然还是那个画面,我想我大概能永远记得,池大为、胡一兵和刘跃进他们三个当年的那次农村社会调查,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想着他们仔细的询问认真的记录的身影,想着他们“以地为床以月为灯以天为帐”又“轮流摇善驱蚊虫”,还想着他们为了一两个结论争的面红耳赤,因为那些结论都是“关乎国家民族前途和人类命运”的,于是他们把这些结论寄到国务院,“自以为干了一件大事”。无论怎样我想我都不会忘记这个情节,在翻遍了百度那么多条关于这本书的评论都没有找到这一节的评论后,我想大约因为我也是个大学生吧,这是我第一次读到了我想要读的大学生活,印象中大学就应该这样的,也许不必像池大为一样“心中充满放眼天下的豪情”“注定是要为天下而不是为自己活着的”,也许也不一定要有家国民族天下千秋的情怀,至少,我们该有属于我们这个季节的年少轻狂。书的结局在我的预料中又在我的预料外,预料中是因为我知道池大为终究是会走到那一步的

    ,预料外是因为没有人包括作者知道他是成功还是失败。其实本没必要去探讨他的成功与失败,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大学生们,都不可避免的会走到那一步,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仿佛提前进化了,我们都早已习惯于保持沉默,偶尔也会想,池大为终究还是比我们幸福,多年以后,他还可以和胡、刘畅谈他们曾经年少的痴狂与理想,而多年后的我们却注定要对着历史发呆。

    (三)曾经的沧海桑田

    我始终不知道该不该说池大为是个悲剧,因为他有过崇高有过坚持,从孔子“舍生取义,信善性善”到谭嗣同“肩承社稷,肝胆昆仑”这一脉相承的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所追求的人格和所信仰的价值观,深深地渗入到了他的心灵深处。他看不惯官场里一些人为了“进步”而表现出来的奴颜媚骨、拍马奉迎,他不忍心看着别人说假话而致使血吸虫疫区民众加倍受苦,他心疼一些人铺张浪费、乱花国家的钱,他在爱情和婚姻问题上保有纯真的追求,不愿意掺杂其他东西,更不允许以之作交易,他很想实实在在地做点事。在他身上真的曾经表现出了真正中国知识分子不同流合污的清高和以天下千秋为己任的高尚情怀。他始终坚信着“有一个需要用心去感受却难以说明的灵魂的空间真实地存在着,那个空间与世俗世界不同,价值不同,原则不同,眼光不同,一切都不同。”然而挣扎的结果却是走向了另一边,也许是现实太过残酷,他自命清高的结果就是清而不高,作为厅里唯一的一个研究生却被调到清水衙门中医学会,分房子打分低,小孩想进条件好的省政府幼儿园,费尽周折求人才办成;小孩生病住院因为钱不够还要请有职权的人出面打招呼。他的清高首先受到了金钱的挑战,作为知识分子,他曾一度想埋头于学术研究,想从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寄托,在权威刊物上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但是,

    现在,学术领域也不再是净土、圣地,所谓评职称等原本应该学术的东西也统统跟权利金钱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真的没有力气来诉说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我只是看到了他在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官场游戏规则里的坚持,坚持到头破血流,坚持到悲哀的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自觉崇高的坚持里越来越无能为力越来越无法坚持,我想他能做的真的只有绝望了,而他偏偏又那么的不甘心,又那么的想要挣扎。于是他告诉自己要“杀死过去的自己”。所以他变了,砂子被冲刷的时间长了,棱角没了,连坚持也变了样子了。

    他学会了说假话的时候用很自然地表情,他学会了拍领导的马屁,拍“小人”的马屁,“我不必再坚守什么,我解放了自己,我感到了一种堕落的快意和恐惧”。他说把世界放下了他就轻松了。于是他升了,一步一步的,终于他不用再跟岳母和孩子住在两间房子里,终于妻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孩子上学的问题也解决了。

    做了厅长,他上任后立刻翻倒了连续几年本地无血吸虫病的报告,他亲自把救济的款子,拨到了地方百姓的手里。他解救了一批几乎一辈子被压制的耿直的知识分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承认我曾一度看到了希望,我承认自己也是一个理想化的人,我想池大为终究会是池大为,他的“委屈”肯定是可以“求全”的,我本想他真的可以已天下为己任的,我在等待着,等待着他的为民为国“请命”,然而池大为是有压力的:民意和小金库,池大为动不了,很多他以为做了厅长后自然可以解决的问题,在执行的时候都是步履艰难,夹在沿袭和传统的腐败里,他挪动不得。也许到此,他的挣扎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已经不再抱有希望,虽然“意义抽空了,价值崩溃了,可人还要活下去,在真空中在废墟上顽强的活下去”,他完全融入了“池厅长”的角色,他终于不再是池大为了。

    后来他把敢于正言的小龚调到了中医学会的时候,后来他把善于拍马屁的小蔡留在了身边的时候,我终于也彻底的放弃了希望,我终于明白了那种无奈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走在钢丝上,从你在不知不觉中行进到这条钢索上那一时刻起,你可能从迈出第一步起,你就没有了回头路,你的目标就只能有一个了,那就是走到对岸上去。即使走到中途发现自己错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所以你的最好状态就是保持心如止水了。

    面对污浊的现实世界,屈原采取的是“以死明志”;陶渊明采取的是“悄然隐遁”;嵇康采取的是“借酒自娱”,我在赞叹古人摆脱忧患意识所采取的巧妙方式之余,也寄希望于池大为无论采取以上的何种方式,至少要保住那一份可贵的人格与尊严,但是强大的生活压力和现实社会价值评价的错位,迫使池大为也迫使广大的读者不得不采取另外的一种方式,那就是彻底地向世俗低头,和世俗同流合污。

    当池厅长回到老家,并把“圣贤图”焚毁在父亲的坟头时,池大为人格理想的转变达到了一个高潮,池大为在颠覆传统的价值理念的同时也彻底地颠覆了自己,此时也表明了一场与世俗抗争的反击战完全失败的悲壮,作家以一种潜在的无比痛苦、惋惜的笔调悄悄地将这种悲壮在那一片火光中推向了极致。

    在池大为不得志,住在厨房厕所也是公用的竹筒楼受着老婆,妹夫的奚落时,仍然没丢掉那点气节.而我还天真地以为最后能坐上厅长的位置是因为他的业务过硬.看到后面才知道从来都是世界改变人,他也是踏出阿谀奉承,告密的一步,把其他人踏在脚下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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