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眠,掀开窗帘的一角,皎洁的月光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黑夜与梧桐树交织着,微风拂过,不留下一丝痕迹,却带来阵阵愁思。
“嘀嗒”不是雨声是愁声。
泪水似乎禁不住鼻子的酸楚,毫不吝啬的从阿月的脸颊滑落,寒冷的冬季让皮肤变得有些干燥,脸被残留的泪水蛰得有些发疼,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刚刚与父亲吵架时的声音。
“给你补课花了那么多钱,还只考这么点分,你有什么脸活着?不如早点退学算了,考不考得上大学关我什么事?以后别指望我们早上喊你送你上课。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就应该去死!”
这是父亲的原话,母亲在一旁冷眼,看样子是赞同的。过了一会儿父亲与母亲又发生的争吵,母亲摔门而去,父亲将手里的衣服狠狠地砸向阿月,丢下一句“哪次吵架不是因为你,真倒霉生了这么个怪种!”,后又出门去追母亲。
上高中以来,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父亲总是以退补课费甚至是退学为要挟,发泄自己的怒火,开始阿月还会争辩和反抗,后来也变得麻木了,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默默哭泣,毕竟成绩也是她自己的骄傲,寄托了她对未来无数的期待与希望,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痛,还要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揭开伤口 偏偏揭伤口的人是她最亲的人,她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月依然相信父母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可是爱的方式不对,会适得其反,就像是手中的流沙,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爱她,却逼得她想要逃离。
从小,她只要一犯错就会被父亲骂是怪种、垃圾、丧门星、神经病……难听的词被一股脑儿地丢过来后,大人们很快就忘了,又开始喊她小宝,给她过生日,带她去游乐园,只有她还记得,甚至还很清楚,小心翼翼地跟上大人的节奏,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爱我。
有一次阿月还在上幼儿园中班,发烧在家,平时生病吃的都是冲剂药,那天母亲买的是药片,阿月怎么也吞不下去,试吞几次后,她开始惧怕药片卡在喉咙里的感觉,胃里的水胀得让她想吐,她开始哭了,死活不愿意再试一次,“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她有些懵了,暂停了哭泣,睁开眼看到父亲暴怒的脸,昏暗的灯光下,窗外的黑夜漫进了,像朵乌云沉沉的吸附在父亲身上,她缩成一团,站在父亲的影子下,将药放进嘴里,身体哭的有些发冷,嗓子里的呜咽声与嘴里药的苦味交织着,成了一张网落入心里。吸入的凉气在胃里剧烈的翻滚,她开始呕吐,药和水都被吐了出来。只听见“嘭”的关门声和一串锁环转动的声音,阿月和父亲被母亲锁门外。一个又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被踹倒在地,朝门爬过去,一边大声哭喊“妈妈”,一边躲避着父亲的拳打脚踢,房里却没有传来一点声音,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对绝望这个词有了认知。
后来不记得是怎么了,父亲将她抱了起来,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走到门前开始敲门,好久母亲才开门,看见她,先是楞了楞,然后将她接过抱到床上,问她要不要吃点消炎药,她看到母亲哭了,嘴里却在不停指责她不受教不听话,接着开始说起明天要给幼儿园请假,因为她的整张脸都被打得瘀青,第二天可能会发紫,没法见人。阿月现在想想都有些很服那时自己的心态,因为她竟然有些暗喜不用去幼儿园,她讨厌幼儿园,讨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讨厌与别的小朋友和老师呆在一起,她只想一个人呆着,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和毛绒玩具玩过家家。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