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了!”她呷了一口咖啡,望着杰,淡淡地说。
“哦?”坐在对面的杰微微皱了皱眉头,显得有点惊讶。
于是,下面就是她——伊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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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开车到S城诚品书店去买书。你知道的,S城的诚品是全国最大的,我喜欢在诚品购物的那种感觉。你知道的,人的感觉很奇怪,很多时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喜欢静静地呆在那里,用手指头摸索着书脊,或者随意地翻开一本自己喜欢的书,随便找一个位置,安静地看一两个钟头。然后,点一杯咖啡,吃一点甜品。
我喜欢看文学类的书籍。那天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刚刚出版,我翻看着这本书,不久,我就被这本书中那如同童话般的故事和诗意流淌的语言打动了。
“请问,你也喜欢这本书吗?”我抬头看见一个人,身材挺拔,越有一米八的样子,四十来岁,短发,休闲装。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是初次见面,此人似乎有点熟悉。
“嗯!”我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对着他微微一笑。
“这本书的确很好。他讲的是最后一个鄂温克民族的故事……”我发现他很健谈。
”这本书里体现了作者对大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对生灵的关爱与体贴,对人的自然天性的礼赞与颂扬,对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困境的忧虑与不安,对宇宙生态平衡秩序和谐的祈盼与畅想……”
我很好奇。这人是来推销书的吗?我在心里嘀咕着。不过,我还是有点佩服他了。对于一部文学作品,他的见解是那样的深刻和独特。
“你是卖书的吗?”我打趣地对他说。
“呵呵!我是S大学的中文系老师。我看你站在那里翻着本书很久了,所以,就注意到了你。”他倒是快人快语。
“哦!谢谢!”我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有点羞赧。
“能请你去那边喝杯咖啡吗?”
我本不是那样随便的人,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了,并且很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那边的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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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你在听我讲吗?”对面的杰一语不发,似乎已经睡着了。她不由得打断了絮絮的回忆。
“说吧,我在听你的罗曼史呢!”杰从沙发里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的身高似乎在一瞬间长长了几分。
后来,他和我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并加了我的微信。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我回到了W城。他回到了自己的大学。”
再后来,我每周都要去S城。不知道为什么,对于S城的喜欢越来越强烈了。不过,我去的时候,很少告诉他。有的时候,我站在沧浪亭的假山上就想,他是不是也喜欢来这里?作为中文系的老师,对苏舜钦应该是很熟悉的吧?这座建于庆历六年的园林,记录了多少文人轶事!她在园子里的茶馆点了一壶茶,看着杯子里绿色的茶叶载沉载浮,心里就生出无数的感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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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包里翻出《额尔古河右岸》阅读着。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这是它的第一个句子。这些比喻的、完成式的、叹息着的句子,有一种来自命运本身的苍茫意味,简约、直接,使忧伤与诗意洋溢而出。她完全震惊了!
如果有人来和我分享这美好的阅读感受,那该多好啊!我这样想的时候,手机滴的一声,微信。他的头像上有了一个红色的小小数字1。
“今天,你在哪里?让我猜一猜?”
“在北京,在上海,在台北,哦!不对,不对,都不对,你应该就在我身边……”他的文字幽默而俏皮,这一点和他的年龄、身份很不相称。
我的心瞬间被某种东西点燃。我所期待的又是我所惧怕的居然同时到来。
“嗯!”我不想告诉他,我真的就在他身边。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不反对,也不赞同。
“快告诉我,你在S城什么地方?”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
就这样,我们就在一起逛了S城的小巷,手牵着手。他的手很大,很厚实,给人一种靠得住的感觉。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约会。在W城或者S城。我们一起吃饭,看话剧,看书展……
“你们那个没?”杰单刀直入。
她知道那个是什么意思。她的脸一红,摇了摇头。
这时候,咖啡厅的音乐换了一个曲调,不再是低沉轻柔,变得活泼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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