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卡先天长耳易发炎,所以我们每周要定期给他清理耳朵。他又生就grumpy,一说掏耳朵就咕哝,被驾着掏还变着调儿地哀嚎。想来怀恨在心很久,昨晚瞅空溜上楼在我睡觉的床脚拉了一大泡尿。
我第一个反应是上千刀的床垫完蛋了,第二个反应就是替他安排下家。妹子诚恳地说,你要把他送人了,以后还怎么和他新的主人做朋友?我说,那肯定看谁不顺眼就送谁啊。她又循循善诱,那他要在别人家闯祸,你不就是不负社会责任嘛?我笑道,说的他好像我一样,为祸一方,被你们收容。
有点像的,她点头。她拿出新买的手机给我翻之前的照片,她说你看当年鲁卡像露西一样萌的时候,你也爱过他的。你的文字里,都是他。
我看到她有个相册,里面全是我写过的文字的截屏,大多都已在三年前,那时鲁卡还萌懂,我也还写字。
我越来越懒得写字了。看得懂的人已经知道我要写什么,看不懂永远也看不懂。
我心情好的时候也跟鲁卡讲道理,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学着露西的样子俯下臃肿的中年肚腩来装萌,有点可笑也有点可悲。我常觉得像我们这样不能对话,又三观不合,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对彼此都是折磨。
生妹子之前我去港都,非常不喜悦本地人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有种拥挤城市的市井气。以至于我后来十几年好像都没怎么去过。我现在youtube 一下HK,还是很晕那人山人海,街道里密密麻麻,我想这些居住在人均19平米的城市里的年轻人,怎么和鲁卡一样执拗。
我记得我也在那家住过,后来自己说走就走了。 我很幸运自己生而为人而不是狗,可以主宰自己的双脚。
不知道在做“温顺”的子民和“grumpy”的狗狗之间,我有没有选择,我只知道,我是一个”grumpy“的人,喜欢”温顺“的狗。
被毁了床的我搬去跟妹子一起睡,大爷于心不忍抱着他的狗孩子们睡沙发。眼前是满满的一季忙夏,六月飞蛾,七月流火,八月盛夏,九月又是,一地黄花。
今天我 寒夜裡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裏追趕
霧裡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 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
心裡愛(誰明白我)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 誰人都可以
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妹子有个神技,只要她听过的歌,三秒前奏她就能讲出歌名,原唱,背后故事,且你在任何地方pause,她都能继续唱下去,歌词一字不差。我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练就的这种神功,且她过目不忘,我的文字,她可以引经据典告诉我是哪年哪月哪天写的,当天还发生了哪些事。
我已经开始自己给记忆打补丁了,有很多七零八碎的拼凑,所以我不喜欢和她讲过去,怕不确切。关于老去,不在头发和眉角,而在自己的有心无力。
我总希望,这新的一代,也有一些不会磨灭的东西,除却娱乐圈,和NBA之外,一些有灵魂的东西。否则我们的延续,就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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