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个小时之前,我在路边摊上吃饭休息,听得隔壁一桌人正在劝他们的朋友放下感情。
至于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没听到前因,只听到了不少后果,后果就是这一桌子人都知道他们这位朋友现在的日子过的很苦,受了很多委屈,至于这个苦是什么样的苦,委屈是何处而来的委屈,饭桌上的话乱,心更乱,乱到大家各说各话,看似说的都是一个劝字,其实这个劝字,往往各有各自的写法。
我抬眼看了看那个话题的核心,也就是大家劝他放下的那个人,那人一直闷不做声,喝着麦芽饮料,吃着面前的小菜,吃一口喝一口,就像是正在完成某种神秘的仪式一般,一丝不苟的完成着早已注定的行为轨迹。
我吃完饭埋单,起身走时,那一桌子的声音更嘈杂了,他们早已将他们口中朋友形容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背负着沉重生活且毫无意义的傻瓜,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大声喧哗让这位他们口中的好朋友有多么尴尬,他们只是想要发泄出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发泄对某种执念的释放,而这一切,只是借着所谓的“劝人之口”宣泄出来而已。
在我回头的瞬间,我似乎感受到了那位求道者麻木的目光朝我这边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要说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产生了幻觉,幻想着那个人的目光之中带着某种莫名的悲哀,
而我能确定的就是,在这群人之中,我也许是唯一一个没醉的人。
没醉的我就像是局外人一样,正如我在那时的身份,我只不过是邻桌的一个埋头吃饭的路人,而醉了的人,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局内人,比如那群人借着麦芽饮料的威力,肆意挥霍着他人的隐私,点评着他人的脆弱之处并试图在饭桌内外寻找所谓的共鸣。
原本是话题的核心,却成了被利用的道具,被释放消极或是负面情绪的垃圾桶,看似被重视的,被爱抚的人,成了身边“一群明白人”表面安慰实则贬低的笑料,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在局中,但实际上这群所谓的明白人都是博弈者,
而棋盘上的棋子,却只有一个。
一个棋子,围着的都是棋手,这种场景似乎并不陌生,或者更近一些的形容,就像是我经常在公园里看到一群人围着棋盘指指点点,虽说大家都明白“观棋不语真君子”但在某些人眼里,君子不君子的不重要,自己说爽了,说舒服了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种事情多少会牵扯素质的高低,高素质的自然明白观棋不语的意义,而低素质的人也不会理解所谓君子的想法有多重要,像我以前就在公园遇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几个人围着下棋者指指点点,说这也不能走,那也不能提,几个人你来我往,唯独下棋的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要不你来下?”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更大的爆发随即而来,大家纷纷说着类似“为了你好”,“想让你赢”之类之类的埋怨话,但要是让他们来下,似乎谁都在推脱某种责任一般坚定的拒绝着,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既不想为了这盘棋的胜负负责,又总是强调“听自己的一定能赢”这样看似矛盾的做法背后,人性的那点小肮脏似乎又在不经意间漏了出来。
漏出来的脏想法就该塞回去,可有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表面一言不发,是因为知道说的再多都没用,内心破口大骂,是咽不下这口莫名其妙的冤枉气。
其实标题里这句话并不代表着什么,因为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已经不选择一言不发的面对那些藏着脏心思却披着所谓“清醒”外衣的人,该说就说,该骂就骂,话不憋在心里,吐到对方脸上,也不失为一种快意之举。
当然,我始终相信,那些一言不发的人也不想这样做。
但现如今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发现,
在面对那些真正的脏东西时,
好好说话,似乎有些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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